第903章 复杂
见屠麸不出声，段韶问：“在想什么？”
屠麸恭敬回道：“在想我们留在这里？还是出宫？或者去植树？”
段韶轻笑。
“有这么复杂吗？”
屠麸却不以为然。
“是别人想得复杂。不得不慎重。有很多人盯着你。如果我们大意，必然会让别人抓到把柄。”
段韶没反对屠麸所说。
“既然我们没有退路。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屠麸所有的表现，都只是为了让段韶信任。
段韶是皇太后娄昭君的外甥。
在皇宫中，段韶能动用的关系，自然要比屠麸多。
再说，段韶都不着急，屠麸也就没必要着急。
“郡王。别人都说了，让你安心待着。你肯定出不了皇宫。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赵禾得的案子。我进宫时，施壹能在街道上把我拦住。你可以想想，施壹得到陛下同意动用了多少人手？”
照屠麸所说推断，段韶不用多想就知道，皇宫内外早已戒严加岗。
依眼前这形势，真的不能强行出宫。
“赵禾得的案子，水太深。我快把宫内所有城墙都检查完了，都没找到一点线索。”
屠麸提点段韶。
“有人的地方，必然有痕迹。没有痕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有人把痕迹清除掉了。再就是敌人，根本就没攀宫墙进来。说明，宫里还有内应。”
这个想法，和段韶判断一致。
“施壹抓了赵禾得，惊了敌人。估计，别的艰险，不会露面。在宫中，消息传得很快。就算查出点什么消息，对方都赶在我之前把线索掐断。还有一点令我为难，那就是万一事情捅出来，陛下下不了台。”
屠麸这才明白，段韶才是真正的高手。
表面上段韶装着很无能。
实际上，还是想避开高演的打击，保护齐国的平稳。
像段韶这样的忠臣，竟然还被皇帝高演怀疑……
屠麸认为高演真的脑子有病，更讨厌像施壹这种爪牙。
没等到屠麸的回复，段韶追问：“你又想到什么高见？”
屠麸苦笑。
“郡王。我的能力有限。虽然我想了很多。但我还是没能力，想出好办法。”
听到院子有脚步声，段韶马上改了话题：“等一下，我们还得把附近的城墙再检查一遍。”
施壹配合演戏。
一个侍卫出现在门外，行礼：“郡王。不好了。赵禾得晕倒了。施将军。请你过去瑞幸西阁。”
屠麸跟着段韶，赶到赵禾得住的房间。
躺在床榻上的赵禾得，神情木然。
一个女医，正在给赵禾得看诊。
站在女医身旁的施壹，一脸焦急，急匆匆向施壹行完礼，再说：“赵禾得的膳食里，被人下了毒。”
段韶带着施壹，在赵禾得住的房里，转了一圈。
施壹问段韶：“郡王。你可有发现什么？”
段韶摇头。
“你对这事，怎么看待？”
“我感觉是赵禾得的同伙，来杀人灭口。”施壹随意说道。
屠麸站到床榻前，看女医给赵禾得扎针。
施壹双手抱拳，恳求段韶：“赵禾得中毒这事，必须查出原因。不然，这事传出去就是笑话。”
段韶淡然回道：“我国的事，沦为别人的笑柄。仅只有这件事吗？”
施壹面露尴尬。
“郡王。过去，就算我们之间行事有不愉快。我们相互，只议论事，不影响各自的利益。”
施壹这话说得很明白：就是要段韶大度，不要计较曾经发生的事。他和段韶之前恩怨必须公私的分明。
明明是施壹代表高演，处处刁难段韶。
当然，段韶已把施壹的话，当成挑衅。
“我的确想不出来，破案的办法。要不我们用最笨的办法，说不定，还能捞到一点小鱼。”
没有更好的办法，施壹只得同意段韶的说法。
“我这就去安排。”施壹刚迈出门，就看见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长剑从房顶上跃下：“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起向施壹冲过来。
施壹连忙抽取出挂在他腰间剑鞘里的长剑，和黑衣人在院子里打斗起来。
“郡王。半个时辰内，能把眼前这过关过了吗？”屠麸快步站到段韶身侧：“要不要我出去帮忙？黑衣人的武功都很高。我们在这里不帮忙，会被人说闲话。”
段韶点头。
“去帮忙，但别打死人。”
“明白。”屠麸找施壹联手对抗黑衣人。
段韶回头，注视看诊女医。
“你是谁派来的人？”
女医恭敬回道：“奴婢是桑夫人请过来的人。奴婢要给赵姬施针，可否稍后再说话？”
赵禾得住在桑红桑的院子，桑红桑给赵禾得请个女医，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人命关天，段韶只能等着。
女医给赵禾得头顶和手上再扎了六针，然后再给段韶回话。
“郡王。赵姬晕倒，主要是因她的身体太差，跌撞到地上。”
这个理由，听起来，也能说得过去。
没有证据，段韶不能与女医理论。
“你走吧。”
女医取下赵禾得身上的银针收针灸包，再提着她的药箱，出到院子。
施壹和屠麸正在私语。
黑衣人已不见踪影。
施壹和屠麸，进到赵禾得住的房间。
因有皇帝高演的支持，施壹能调动宫中的侍卫。
段韶问施壹：“有没有查出来，那些黑衣人，是从哪里来？”
施壹搪塞。
“这事我得派人去查。你去向陛下汇报情况。”
段韶也没反对。
“有新消息，我会知会你。”施壹先走。
等施壹走后，屠麸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赵禾得：“她，怎么办？为什么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段韶左右看看。
“显然，是有人不愿意帮赵禾得。皇宫中就是这样无情。没价值，就没活下去的资格。”
屠麸随口感叹：“赵禾得真够可怜。以后，我有女儿，绝对不会叫我女儿入宫。”
皇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
段韶没把段韶的话，放在心上。
看段韶没走的意思，屠麸又问：“你确定留在这里，能查到更有用的线索？”
段韶心里也没底：“依你这见。我该如何应对？陛下肯定相信施壹说的话，不信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