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最终的战场

虚薄狱，灾魇生物的最后底牌，不死不休的决斗之所。这份由最纯粹的混乱和恶意所打造出来的奇迹，一经施展，便意味着战斗已抵达了最后的尾声，在决出胜者之前，没有人能够离开这里。

“这就是你最后选定的战场了吗？”打量着周围被蔚蓝色的符文所吞噬的世界，陌寒活动着身体，满不在意的问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跑下去呢。”

艾瓦尔的虚薄狱与陌寒之前所遇到的那两个都有所不同，如果说那个红色梦魇的虚薄狱代表着极致的绝望和混乱，祭司的虚薄狱代表的则是无序的疯狂的话，那么艾瓦尔的虚薄狱则预示着吞噬一切的绝对野心。

仅仅只是盯着那蔚蓝色的符文，陌寒就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自身内心中只在看小说时才会有的念头无限制地增长，蛊惑他去战斗，去掠夺，去实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或许相较于虚薄狱给不知名能量宿主所带来的增益，这分能够诱惑心志不坚者加入其阵容的能力要显得更加的恐怖。

“如果我真的一直跑下去的话，反倒会如你所愿吧？”艾瓦尔表情不变，双手背在身后，却是一副丝毫看不出要准备决战的样子。“那个女人的实力如此强劲，如果她一开始就全力出手，恐怕我和阿尔比安甚至都不可能活到正式施展计划的时刻。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冒着你们可能死亡的风险，也要让你们和我们战斗呢？”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那个女人迫于某些规则，不得直接出手杀我，而这，却恰恰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逃走的机会。”

“不好意思，虽然我不清楚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但你是不是忘掉了什么东西？”就在艾瓦尔打算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陌寒却出声打断了他的推理。“你想要逃走的前提是在这里战胜我，可我并不想让你赢。”

“我当然没有忘掉这一点。”微微眯起眼睛，艾瓦尔背在身后的双手上骤然有血红色的光芒亮起，而后，两把猛然成型的猩红长剑被他交错置于身后。“只是在取走你的性命之前，让我最后猜一猜，你和那个稚嫩的巫师学徒之所以要死咬着我不放，恐怕是因为这是你们身处的组织为你们所颁布的考核吧？”

陌寒没有再回话，他双手紧握着苍白之剑的剑柄，朝着艾瓦尔再一次发起了冲锋。有着一头暗金色短发的男子深吸一口气，猩红长剑的剑尖垂向地面，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道壮硕的人影飞速接近，此刻，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真是可笑。”

尽管那狂暴而危险的敌人已经近在咫尺，艾瓦尔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那足以将他切成两段的剑刃几近斩落到他的脖子上，这个危险而古怪的男人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结果到头来，你们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两样。”

狂暴的能量从身上爆发，在将陌寒击退的同时，也破坏了艾瓦尔自身的躯体。嘴上说着谁也没法理解的话语，血红色的能量修复着艾瓦尔的身体，这一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没有再等陌寒发起攻击，艾瓦尔主动地朝着陌寒冲去，他右手持剑直刺，其对准的目标正是陌寒的心脏。拥有着绝对续战优势的艾瓦尔绝不介意以伤换伤的打法，在没有了陈烨的帮助后，陌寒没有资本来与他进行直接的碰撞。

这便是可以利用的绝对优势。

不出艾瓦尔所料，面对他的舍身进攻，一直偏向于主动进攻的陌寒头一次摆出了防御的姿态。狭长的大剑在面对艾瓦尔接连不断的进攻显得有些相形见绌，本该发挥出来的距离优势也在艾瓦尔不要命的打法下难以发挥，直至现在，陌寒才终于有些理解当初的祭司与他战斗时的憋屈感，这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很容易就会让人落入下风。

蔚蓝而孤寂的虚薄狱中，唯有剑刃交错的声响回荡在那似乎没有边际的上空。苍白与猩红两种颜色交相辉映，更是鲜活的证实着两名决斗者的身份。艾瓦尔的剑刃势如烈火，逼迫着陌寒不断后退，牢牢地占据着战斗的主动权。在这压迫性的进攻下，陌寒的防守也难免出现了漏洞，他在格挡艾瓦尔横斩的时候，将躯干部位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前。这让艾瓦尔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机会，一个足以打破僵局的机会。

一直隐忍不发的左手如毒蛇般探出，那把被艾瓦尔隐藏在身后一直没有展现出全貌的武器于此刻揭晓答案。细长的剑身正是陌寒无比眼熟的款式，迅捷而致命的细剑就在陌寒露出破绽的时刻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但他真的会被这武器如此轻易的伤害到吗？

答案自然是......

不可能！

艾瓦尔在等待陌寒的破绽，陌寒却也在等待反击的机会。细剑的刺击难以对他如今的体质造成致命的伤害，甚至不如艾瓦尔右手握着的阔剑。放缓的时间让陌寒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应对艾瓦尔的刺击，他微微偏过身体，避开了这一剑可能对他的要害部位造成的损伤，而后松开了持剑的左手，身体猛然向前跃去。钻心蚀骨的疼痛再一次袭来，但这一次，有了准备的陌寒却绝不会让这疼痛再影响他哪怕半分。

迎着艾瓦尔的刺击，陌寒挥出了雷霆般的一拳。腥红的刺剑固然洞穿了陌寒的身体，但他的左拳也狠狠地砸在了艾瓦尔的脸上。巨大的力量让艾瓦尔横飞而起，顺着陌寒的力量朝着一旁踉跄了几步。这一回，陌寒没有再选择追击，而是后退了几步，双手再度紧握大剑。

“学聪明了吗？我还以为你还会追上来。”血色的能量修复了艾瓦尔那被打歪的半张脸，他将双剑交错在身前，身上那股爆炸性的能量却依旧没有散去。“就这样放弃了可能占据主动权的机会吗？这可和你之前的打法不太相像。”

“面对未知的敌人，谨慎一点总不是一件坏事。”面对艾瓦尔的挑衅，陌寒没有半分要上钩的意思。“你的剑术，我很眼熟。”

“那么不妨再来看看，我的剑术，你到底眼熟在哪里。”伴随着这样的话语，艾瓦尔再次朝着陌寒冲来。“你大可肆意猜想，或许能够找得到答案也说不定。”

“不，我想我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面对艾瓦尔再度发起的进攻，陌寒则微不可查的弯下了腰。

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