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我相信

——有某种“异常”的事态发生了。炎帝神农洞内，与萨格唯尔特-焱激战正酣的杨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风似的无形之物穿过了外层的结界，掠过他体表的皮肤……而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伴随着无比强烈的违和感，自手臂上冒了出来。强者总是会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有着敏锐的感知，或许有着这一层“炎麟焚天界”的阻碍，郑吒与宋天，罗应龙二人的战斗，以及突破第四阶中级时的景象还不至于影响此方战场。但亚当先是发动圣别如坐火箭般突破第四阶中级，更是势如破竹般直达第四阶高级时，那自身体周遭狂暴涌出，根本不曾试图遮掩半分的气势，即便是杨云刻意去忽视，也是相当之困难。而接踵而至，若有若无，却又是切实存在的歌声，则是令杨云与面前的萨格唯尔特-焱双双眉头一皱，手上动作皆是一缓。“……没想到，居然连圣歌都出现了啊。”听着自外界传来，穿透领域，穿透一切，直接在脑海之中，在心底深处响起的歌声，四肢着地做出攻击态势的萨格唯尔特-焱反倒先是叹了口气，主动开口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圣歌。杨云自然知晓这歌声究竟是什么，但凡圣人出现，必有圣歌响起。“或许你曾听闻，圣人出行时必天降异象，天地齐鸣恭贺，但那终究只是弱者的谣传罢了……所谓的圣歌，并不是像传闻之中那么美好，而是这个位面无法承受强大生命体的降临，以至于自发产生的，不堪重负的声响啊。”还没等杨云说些什么，萨格唯尔特-焱便透过杨云的肩头望了出去，虽然她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但不妨碍她继续说道：“尽管这歌声不过是虚幻，尚未凝聚成真正实质显化的旋律，音符更是纷乱而不成章，就像是无数迥异的心灵之光，在某种无比强大的力量下被强行捏合而成……”“但，圣歌究是圣歌，终归也是有半只脚踏出了第四阶高级的极限，接触到了‘圣’的领域了。”“但那，终究还不是圣人吧。”虽然“圣”的说法的确很唬人，但在杨云听来这歌声显得太过微弱，杂乱，仿佛既是呐喊也是呢喃的声响，形成了浑沌的合奏……如若是真正的“圣”，恐怕此时出现的就不止是歌声，还有铺天盖地的威压了。而结合萨格唯尔特-焱刚才所说的话语，敌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唯一的一种可能，那便是亚当通过某种方式，最终还是发动了人类补全计划，使得自己达到了最终一战时的水准。“没错，还不是圣人，但也相差不远了，这就是主神空间中的‘主角’之争啊。”相比起杨云的沉默不语，萨格唯尔特-焱倒是看得很开，这头不知道活了几千几万年的雌性火麒麟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攻击，而是用一种类似于唏嘘的口吻道：“主角之位，气运爆发，接连突破，千万种幸运集于一身……今日，果真是预言之时。”“不用操心这个世界的仙神了，对于这命中注定的主角之争，在彻底分出胜负之前他们不会出手。况且他们现在正在为了应付外位面随时可能入侵的混沌四邪神，于‘天之痕’处分身乏术。”“……你还知道多少？”杨云紧盯着面前的萨格唯尔特-焱，不管怎么说，这头麒麟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一些。“想要知道吗？那就尽快击败吾，证明你才是预言之中的那个人吧。”萨格唯尔特-焱的目光自洞口收回，重新放在了杨云身上：“虽然说是全力以赴，但你并未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战斗中，而是抱着‘不伤吾之性命从而取得胜利’的信念在战斗……”“是不愿意下死手吗？真温柔啊，你。”但似是温情脉脉的一句话后，紧接着萨格唯尔特-焱的口吻却变得严厉起来，那副样子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来：“但这是没有必要的，吾说过，取走吾之性命，你就能够从吾之记忆中，知晓一切的真相。”“吾之一生，见识过无数强者，亦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有人，有兽，亦有许许多多之其余种族……人类的本性始终也是野兽，而野兽便要厮杀，因为不战斗下去，就无法生存。”“如果你还是无法下定决心，那现在你便有了一个全力以赴杀死吾的理由，外面的那人实力如何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若是你无法尽快结束战斗奔赴下一个战场，那么就为时已晚……”“不。”隔了半天，杨云终于说话了：“我不需要去帮郑吒，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嗯？何出此言？”这一次轮到萨格唯尔特-焱疑惑了，她说道：“你是不了解对方的实力吗？第四阶高级本就和第四阶中级存在着一道天堑般的鸿沟，更别说初步觉醒圣歌的第四阶高级了。不管你的同伴再强，也绝对无法敌得过他，只有败亡一途……”“差距如何，我自是明白。”说着，杨云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通讯器瞟了一眼，发现上面毫无动静，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传来时，他那略微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平复如初：“但楚轩至今还未出手，也未与我联系，那便证明他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一局面的出现，也准备好了相应的破局手段……”“亚当，不会是楚轩的对手；而天神队，也必将于这场团战中败给中洲队。”“……你真的很有自信啊。”萨格唯尔特-焱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疑惑：“但你的自信，究竟何来？”“我只是纯粹相信我的伙伴们……相信与我一起并肩许久的伙伴们。”杨云握住手中文王七星剑，不灭天衣再度熊熊燃烧：“我相信郑吒和楚轩能够处理好亚当的事情，也相信他们每一个人……”“都绝不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