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栽赃

沁用帕子掩泪:“这披风一搜出来,郡主可怎么办才好啊?”

元宝微沉片刻,道:“那些人栽赃郡主的东西都是和夏炀有关的,好在你我将那些东西都找到了销毁掉,不然真的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现在搜出来的南胡厉王的东西,希望因为和南胡国有关,皇上估计两国联姻的事情上能从宽处理,不要引起太大事端……哎”他叹了一口气,言语也不确定:“希望郡主吉人天相,一定要躲过这一劫呀!”

听到元宝这么说,沁忽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就往佛堂方向跑去,她要跪在佛像前为郡主祈福去。

两人都未想到花园中的剧情逆转,没想到整件事情黎墨武的介入,使得那披风像定情信物一般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黎墨武看见那披风被搜了出来,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那夜里发生那些事,昔小玲竟然没有将披风销毁掉,竟留到了现在。

当皇上将披风扔掷到他脚边,他也丝毫未慌乱阵脚,而是道:“在解释披风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应该也将桓郡主送到太医署那里去医治?她也被下了媚药。”

“什么?”皇上震惊出声。

“不可能!”皇后一口下断论:“她和夏炀是背着众人跑到花园内偷情,厉王休要颠倒黑白,为他两人寻开脱的借口。”

被皇后这样厉声的反驳,黎墨武亦不急不恼,只是一挑眉的说道:“可不可能,让太医署的人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紫圆缺不等皇上下命令,径直上前将昏睡在圆石上的揽在怀中抱起,沉声对侍从道:“快去找太医。”

黎墨武见到这一幕,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心中有了定论。朗声道:“皇上,我不甚懂天紫的文化,但我记得我听过一句叫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与桓郡主是两心相悦互生情愫。南胡使团归国将近,难忍分别之苦,相约来花园相会,未成想有人生了歹心在她身上下了媚药,又给夏炀将军下了媚药,妄想拆散我们。好在我赶来的及时才没有酿成无法挽救的事情,我恳请皇上为我和小玲做主,定要查出是谁人如此歹毒,要拆散有情人。”

黎墨武的一番话简直让人难以分辨真假,连皇后都诧异的回想他和昔小玲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皇上更是震惊的半响说不出来话,他和昔小玲?怎么会是这样?!

黎墨武是男人,自然能揣测出皇上身为男人的心事,为了让这件事情不再横生波折,他一垂眸,跪地道:“皇上,我原想归国后再向贵国递交联姻书,但发生了这些事情,我实在是不放心,在这恳请皇上将桓郡主许于我,我爱慕桓郡主已久,桓郡主亦对我心生情愫,请皇上成全我们这对有情人。”

南胡宰相杜昭听到侍从们的回禀,匆匆的赶来,竟未想,刚走近,就听到厉王这一番言论,整个人呆立当场,厉王啊厉王,还真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作不出的。

“皇上……”杜昭跪伏在黎墨武的身旁。

皇上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他既不能怒斥黎墨武夺了他的心头爱,又不能断然将厉王的请求斥驳回去,毕竟厉王是南胡的皇子不是他天紫国的子民,“杜相,此事依你之见呢?”于是,皇上将问题扔给了杜昭。

杜昭跪伏在地心里已经将黎墨武骂上一个来回了,这个不着消停兔崽子,竟给他添乱!“皇上,臣,臣难以定夺……”

杜昭也难以绝对,毕竟黎墨武是南胡的皇子,若是迎娶昔小玲,一定是许以王妃之位,这事不经过南胡王的裁决,他是万万不敢轻易就表明立场的。

黎墨武眉眼微动,道:“皇上,敏郡主已许太子,情理上实不应再恳请皇上将其他郡主嫁与南胡国,只是,我爱慕桓郡主已久,自第一次见她就惊为天人,愿求娶她为我的正妃。一来此举能让南胡和天紫亲上加亲,二来,敏郡主一人远嫁南胡,若桓郡主也嫁到南胡,姐妹二人也是个依靠,能聊慰思乡之苦。”

黎墨武字字在理,皇上却仍是未松口,只说道:“此事稍后再议,移驾议政殿,此事待太医署诊断出结果再行定论。”

黎墨武亦不是一个肯轻易放弃的人,就算皇上已经封口,仍旧不妥协,道:“皇上,今晚发生这样的事情,应速速处理当事,实不应再行定夺,若是传出去……”

皇后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心里已经慌乱,她没料到事态竟然如此发展,黎墨武竟然横插一杠,看皇上的态度,是不愿将昔小玲许给黎墨武的,发生了今晚这样的事情,昔小玲以后就只有一条道路可走,那就是留在宫中成为皇上的女人,她是绝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的。

况且,黎墨武浪荡之名在外,就算他言辞间对昔小玲是一见钟情有怎样,这世间什么样美貌的女人没有,她就不信昔小玲能挨得过岁月的无情,女人的容颜最不可依靠,到那时,会有无数个女人取而代之,而且,南胡国恶劣的气候和环境,也说不准她还没等到南胡国就会殒了呢。这么想着,皇后决定助黎墨武一臂之力。

出言道:“皇上,臣妾以为厉王所言在理,厉王和小玲两情相悦,皇上若是成全了此桩姻缘将成就一段佳话,世人定会传颂皇上的美德,况且,今夜只是,又有这么多目击者,实不宜再拖下去……”

世上有共同利益的人最易结盟,皇后和厉王本事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竟因为共同利益瞬间站在了相同的立场上。

皇上眉心微皱,他久居皇位,手握极权,平日里掌管别人的生死,此刻被左右要挟的感觉实在是不爽至极,但此事好像又不得不受威胁,毕竟黎墨武出使天紫国,代表的便是南胡国,他用敏郡主和南胡国联姻的目的就是要和南胡国结盟,若是在此事上和黎墨武结了怨,今后着实难以相处。

黎墨武已经看穿了皇上此刻心中的想法,对杜昭道:“杜相,本王有一事想和你确认。”

杜昭不知道这个厉王此刻又是卖什么关子,道:“厉王请讲。”

“杜相曾经还记得,在篝火宴上,父皇曾经说过给本王婚配自主权。”

杜昭闻言一愣,想起了两年前的篝火宴,篝火宴是南胡国入秋后举行的最盛大的一场聚会,和天紫国的农历年的庆祝十分相像,在宴上,南胡王巫弥因高兴而多喝了些酒,面色红赤的问:“历儿,你也年岁不小了,该考虑成家立业了。”

黎墨武道:“父王,儿臣还未尝尽百花味,怎能抉出哪朵香呢?”有些粗鄙的话,却惹得南胡王哈哈大笑,大赞黎墨武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巫弥对黎墨武这个儿子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因为他母妃出身低,所以断无继承王位的可能,故而他对他也少了些约束,道:“好好好,那父王就允你尝尽百花香,看看将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入得了你的,若你遇到那样的女子,尽管领到父王这来,父皇亲自为你证婚。”

南胡国有婚配上有风俗习惯,许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证婚,一般都是大司礼,除了太子,几乎没有人能让皇上证婚,巫弥能说出这番话也可见他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想起这些事情,杜昭不得不回应黎墨武道:“皇上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得到了杜昭的确定,黎墨武便抬眼看皇上,道:“皇上,杜相绝不会打诳语的,所以,皇上无需顾忌我父王,本王在婚配上有自主权,我认定了昔小玲,我父王自然就会承认昔小玲为儿媳。”

厉王已经讲话说到这个程度了,皇上不得不言:“好吧,那朕就将桓郡主许与你,明日便下旨赐婚。”

“谢皇上。”黎墨武嘴角扬起,叩首谢恩,手里捏住的物件已经快被他撕裂了,那是一块手帕,他在为昔小玲整理衣衫的时候从她怀中掉落的,他本以为那是她的手绢,随手就掩进了衣袖,可却感觉到那帕子角有绣字,用手稍一摸索便摸索出那绣字是一个‘阙’字,这帕子的主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她竟然贴身收藏!

一夜间天翻地覆的变化,杜昭和黎墨武一同回了下脚的宫殿,马上书信一封传回南胡国说明事情的变化,同时归国的日程因为明日皇上要赐婚给厉王而推后了一天。

宫中勤政殿彻夜灯火,皇上端坐到天明,尹公公奉上的茶盏摔的遍地,宫女和太监们都不敢近前侍候,只有尹公公在一旁陪着,尹公公也没法多说,皇上对桓郡主的心思,他从始至终都知道,今日南胡厉王真可谓是横刀夺爱,在临近册封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皇上怎能不气,怎能不恼!

虽然此事已经被皇上勒令禁止外传禁止谈论,但是宫中自古就没有秘密,何况这么大的事情,所以,皇上赐婚的旨意还未等下达,各宫各苑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淑贵妃,她听了信,连说了三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