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指苍穹
此时，在人群散去许久之后。一个头戴斗笠的青年大汉从阴暗处走出，他四下仔细观望了一番，确认了周围无其他人之后，便快速走向那被众人自我忽略掉的莫老爷子和北辰。
...
王府门前的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然而，在北辰心中并不这样认为。
三天后，戏班子住处。
“莫老爷子，北辰，你们...别怨大伙，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此时说话的正是之前那个在王府门前小心翼翼的把北辰他们抱回来的大汉，这个大汉是他们戏班子中的一员，平时关系也算是亲密。
北辰知道，在那王霸天的修为展露的时候，他本就无望会有人来救下身在雨中的自己和莫爷爷。毕竟在众人看来，王霸天已经是个仙人。仙人说了听天由命，你怎么敢去救。所以当他昏睡过后，再醒来
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那个熟悉的家是诧异的。
“刘黑子，谢谢你。如若没有你，恐怕我跟辰儿就得暴尸街头了”莫老爷子挣扎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此时在旁人看来，莫老爷子浑身绑着绷带，活生生的像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莫老子满脸憔悴的样子让北辰对王家的恨也就更深了几分！
“老爷子，您客气了，是我们对不起您啊，唉...”刘黑子满脸羞愧地说道，说罢便向莫老爷子一拜出了房门。
此时的北辰，由于之前骨骼尽碎。如不出意外他这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北辰此时就像个被绷带团团围住的粽子。除了双眼能转动外，其他地方，北辰只要一想动，便会引起无穷的痛楚。他知道自己这副身躯，这辈子报仇估计是无望了。可他不甘。他不甘自己的命运就这样断掉。他不甘为何自己不能变强，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就在他内心极为不甘的时候，那种坚毅，那种勇于撼动命运的意志好像催化了他丹田内的混沌气息。那团混沌气息开始旋转，而后他身上好像有了吸力，开始从外界吸入点点气息。北辰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可是他隐隐知道，这些气息有大用！
继而，那团气息开始往他骨骼碎裂的地方涌去，北辰细细感受一下便惊讶住了，随后狂喜！那团神秘的混沌气息居然在修复他的骨裂！丝丝麻痒的感觉从骨裂的地方传来。
他开始专心，努力的想去控制那团气息去修复他的伤处，想加快修复速度，毕竟如果按照这种修复速度没个一两年是没法恢复的，而一两年后早已物是人非。可那团气息却对北辰的控制意志毫无反应，好像这一切都是那团气息在自我修复一般。
“辰儿，我知道你在醒着。我老了，有些事情，既然命运这样安排，我们也无法抵抗。不过，关于你的身世，我所知的也不多。但我知道的都会跟你一一道来。”莫老爷子缓缓说道，仿佛说出每个字都会尽全身之力，丝毫不掩饰苍老的气息。
“我知道你现在没法说话，我还知道你身上有团混沌的气息在缓缓修复着你的伤处。那团混沌的气息便是灵气。不过不知为何你丹田内的灵气与旁人不大一样，也许与你的血脉有关，此事得你日后自己去查明了”莫老爷子望着北辰，双眼露出前所未有的精芒。
北辰闻此话后心中极度诧异！他从小就跟着老爷子长大，可从没见到，亦或是听过老爷子与修士，与什么证仙路有关的东西。可怎么会突然察觉到这些呢？
“你不必惊讶，这些都不重要。我都会跟你讲的。我大限将至，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去一一叙述这些事情，不过我早年游历北地偶然于鬼墟中获得的一种神通，倒也算是圆今日因果”老爷子说罢，突然双手往胸口快速点了三下，随之结了个玄奥的手印，阵阵神秘气息就这样散发出来！随后老爷子喷出三口鲜血，那三口鲜血居然没有往地下坠去，而是在空中围成个圈。
随后，那三团鲜血，散发着阵阵逼人的威压，越转越快，最后合而为一。组成了一个玄奥的符文，隐隐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众字！然后便往北辰的眉心印去。
“不要抵抗，打开心神，对你来说也算是个造化，爷爷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在说完这些话后，老爷子身上的死意弥漫更加彻底，似乎这个术法让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北辰心中本就是存在惊讶而已，因为他知道，他的爷爷是不会害他的！那是养育了他这么久爷爷怎么会不相信。
随即，他便放开心神，随着那众字印深入他眉心，刺痛深入脑髓，好像身上有无穷的业火在燃烧，随后他体内丹田处的混沌气息蔓延出来，好像水火不容般，在北辰体内产生了巨大的反应。在互相吞噬中以北辰体内为战场，开始了疯狂的涌动。
可在这疯狂的剧痛中，北辰依稀发现他体内的骨骼碎裂处的修复变得更快，他紧咬牙关，努力的承受着这众字印与混沌气息的冲撞。
轰的一声，北辰发现他的脑海中好像多了一些什么，然后，他想努力仔细一看，突然天旋地转般眩晕！就此丧失了意识。
待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荒芜的空间里，而上空漂浮着一个老者，那个老者正是莫爷爷！身上散发出那种无敌的气势让北辰暗暗心惊，他在心中暗中嘀咕，老爷子怎么会这么强？
“辰儿，你无须诧异，这里是老夫以所剩无多的神识结合上古奇印众字诀创造的神识世界，而你我的本身还在原处，进来的不过是你我的意识。”莫老爷子在半空中说道。
北辰第一次听到神识这个词，倒也觉得新鲜！开口便问道，爷爷，何为神识？
“辰儿，我说的话你接下来要记住。我辈修士，修何物？人人心中执念不同，所修为何？这答案得你自己去找到。而身为容器，所容纳的便是修为。世间道化三千，道为路，路在你心中。修己身，仰天道。证仙路中证自身真仙！或许这些在你看来实在玄奥。你不需理解，只要谨记心中，也算为你以后的证仙路埋下种子”老爷子用手撅了撅胡子，声音回荡在着荒芜的空间中。
“老夫本名为墟，本为南荒万象宗弟子。十二岁凝气，十八岁至海，二十七岁月轮巅峰，于突破中失败，月轮破碎，空余五百岁月，游历四方寻求解决之道，奈何天道无情，修为日渐衰退，大限将至。北辰你可愿拜我为师？传我毕生所学与你，助你踏上证仙路！”半空中的莫老爷子，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北辰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老爷子居然是个月轮境修士，这可是与王霸天的师尊同一个境界的人。就这样抚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没有发现丝毫。可他心里继而又起了一个疑问，既然老爷子修为达到月轮境，那么之前又怎么会被几个家丁暴打？就算修为再怎么跌落，也不会如此！并且现在能施展如此神通。
“此事，老爷子应会跟我解释原因，。”北辰强压下心中疑问。他毫不犹豫的跪下，行跪拜大礼，三礼过后。他清楚，这就是自己成为修士的绝佳契机，更是自己能否掌握自己命运的关键！
“拜见师尊！”北辰深色恭敬道。
“好好好！为师这就带你去见见你的拜师礼！莫老爷子大手一挥，这空间瞬间扭曲，而后，北辰发现他跟老爷子正站在半空中，而脚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乡村小道。萤火飞舞，芳草摇曳，好一幅惬意的画卷。一个中年男子正一个人漫步在这夜晚的村道上。北辰细一看，便发现此人，跟他爷爷神似！
“辰儿，这是我从我记忆中拘禁出来的场景。下方那人正是当年的我。而就在这晚，我便遇到了你。”莫老爷子神色有点不太自然。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
“我有这么可怕吗？”北辰心中暗暗嘀咕。可他很快便收起心神，死死的盯住下方的大汉。不肯放下一丝一毫细节，毕竟这事关他能否解开他的身世之谜。这可是从他记事起便一直困扰他的事情。
突然，下方的大汉面露惊容，北辰发现四周的灵气好像变得混乱！虽说是在神识空间里，可由于这是神秘的众字神通，再加上叶辰的脑海被众字印与那神秘的混沌气息改造过。故而，他对灵气的敏感程度，已经大大的提高了。
风云换转，周围本来晴朗的天开始暗了一大块。可也就是这一块而已，山间小路外的小镇的天空，还是依旧晴朗！
轰，天裂开了！毫无征兆的裂开了！
北辰他正好站在半空中，就在他半空中的不远处，一道巨大裂缝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种荒芜的，寂灭的气息。仿佛可以吞噬一切事物！
“这是什么，天怎么会裂开一道口子！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息，裂缝后面是什么！如此可怖的气息！”北辰下意识就要后退。可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动弹。
北辰忍不住地提了一口气，一根晶莹剔透的巨大如传说中的通天神木一般的手指从眼前的裂缝中缓缓伸出，指甲，指肚，一股宏伟的气息分毫不遗地向北辰压来，清晰的指纹，道道闪电环绕，好像一个个玄奥的符文在闪烁！莫大的威严，夹杂着无上的威压，缓缓散发着。
那是死亡的气息，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虽说是在这神识空间中模拟出来的，可这感觉却无比真实。那是一种无力，震撼，彻彻底底击碎你求生欲望的气息。
而在这时，他发现了一道光，那是一个玉佩，这玉佩表面无所谓繁杂的花纹，只有一个玄奥的符文。散发着滔天的光芒与气息！与巨大的手指隐隐对抗。再往后，北辰便发现了一个婴儿，那个玉佩的光芒覆盖了婴儿，玉佩漂浮在婴儿的前方，仿佛在引导着。
这玉佩是从那个巨大的手指的指肚处飞出，由于它伸出来时呈弯曲状态，所以北辰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婴儿。
随后，裂缝深处传出一个麻木沧桑的声音，仿佛存在恒久亘古般。众生为劫，你逃不掉...
而那玉佩却没有传出声音，而是以滔天光芒遍布了空间。炽热，可怖的气息完整释放。
随后那光芒凝聚成一道极为刺目的黑色光，说也奇怪，黑色的光，可它却偏偏真实存在，与那苍穹巨指一碰！
没有任何声音，却有无穷的威压散出！而那玉佩之上居然沾染了丝丝血色！那是那苍穹巨指上的血，那血鲜红无比，其上流转着可怖的威压。可瞬间却被那玉佩吸收殆尽，只见那玉佩仿佛在吸收了那手指的血后，更为狂暴。
黑色的光愈发浓郁，在这黑光极致浓郁后，猛的扩散至整个裂缝，只见那道裂缝在黑光的照耀下缓缓闭合，苍穹巨指之上的点点猩红，无名玉佩其内的光芒。犹如水火不容般碰撞。
终于，在那裂缝就快要完全闭合之时，其内再次传来了那亘古寒冷般的声音。
就算你为他扰乱天道，他终究还是逃不过的，待下次我苏醒之时，便是抹去他之日...
裂缝完全闭合之后，一切都变得跟以往一样，只是下方那个男人怀里多了一个拿着刻着一个玄奥符文玉佩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