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陵鬼楼:27名字

我们三人简单吃了一点东西,稍作休整便朝城楼走了去。在这个骨头堆上面吃东西也确实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就简单的往嘴里塞了一点东西边走边嚼,尽量不让自己往脚下看。

这个时候是凌晨的四点钟,玩过通晓的人都知道,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倦意反而无存,甚至会有些兴奋感。一般在城市里,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活动的人了,菜市场里的商贩,煮包子的小吃店,扫马路的环卫工人……,我们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勤劳而伟大的祖国螺丝钉在默默奉献自己的青春,他们有的废寝忘食披星戴月,有的通宵达旦任劳任怨,含辛茹苦甚至叠复煎熬,为的却只是更好的生存。这些人里面不知道能不能包括盗墓贼,这个职业也确实辛苦更相当危险,都说富贵险中求,用在此处再适合不过了。

越往前走尸骨越多,简直难以下脚。就在这个时候阿甘又晃了晃我的肩膀然后指着湖泊说:“东家,那边怎么还有光啊?鬼火在说水也能亮吗?”

这个时候我也看到水下大概在青铜棺椁的位置还是有一簇明晃晃的火焰,只是这一次看去像是透着澈蓝,让人想起那双黑洞里面的蓝色眼睛,全身也随着发冷。

我不知道鬼火在水下能不能出现,但是这个光点却不可能是鬼火,究竟与棺椁有没有关系也难以确定。

走上虹桥才发现这栋城楼和前面的一栋实在太相似了。城门还是敞开着,门壁上画着钟馗和秦琼,往里看是一面屏风,不知道其后面是不是也有一尊璺斋佛袷司罗汉。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尸骨纵横,而门环上正系着一部对讲机。

我们看到对讲机是拴在门环上的,应该是舅舅他们故意所为,可是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我们面面相觑心间疑豆丛生。

阿甘看了我许久又看向吻妹:“怎么办?进去还是不进去?”

我看到这分明就是舅舅他们的对讲机,“对讲机在这里很显然他们肯定是进里面去了,我想把对相机系在这里的意思就是想以此告诉我们他们在里面吧。”

这个时候吻妹却持有不同看法,凝眸许久摇了摇头:“不对劲啊!这是他们第二部对讲机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身上还剩下最后一部,而我们在鬼楼里最后和韩老板的通话肯定是最后一部对讲机。”

“你怎么知道?又是直觉吗?”阿甘质疑的问着。

“你们看,这栋城楼和后面那栋楼之间只隔了一个湖泊,距离并不是很远,而我们最后一次联络到他们听到了很明显的枪械声,如果是在这栋楼里面发生的,没道理我们会听不见,这里毕竟是山体内部,岩石和穹顶会传递和反射声响,大声说话都会有回音更何况是那么响彻的枪声。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对讲机摆在这里反而像是一种警告,就像下面青铜棺椁上的矿灯,我都怀疑那是韩老板他们的而并非阿甘遗失的那把。想想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挂在了牛犄角上?我想韩老板留下这些不是很重要的装备是在向我们表达着一个警告。事实也表明我们只要看到他们遗失的东西就会出现状况,我觉得这栋城楼八成比那栋鬼楼还要离谱,韩老板也不可能在里面,若是在里面的话为什么我们用对讲机会呼叫不到他们?”

其实我也觉得舅舅和水哥还有兵子不会在这栋城楼里面,也总感觉阿甘的矿灯刚好挂在了青铜管棺椁的牛角上过于巧合。可是若真如此那么舅舅他们现在又会在在哪里?绕过这栋城楼往前走吗?这里的地下湖泊看样子是两条来自不同方向暗河的汇集处了,往前继续走的话那岂不成了逆流而上了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又想起舅舅说过要沿着地下暗河往下走,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了?地下暗河汇入湖泊就终止了,那么人皮地图上剩下的那么多内容都去了哪里?

我看着身后的湖泊正胡思乱想着,这个时候阿甘忽然说道:“吻妹,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你说韩老板他们为什么要用丢东西的方法来告诫我们?不能用留下文字的方式吗?随便丢一两样东西谁能猜到他是什么用意?你说是警告我还说是一个引路标示呢,这样做和什么都不做有区别吗?”

见阿甘这么一说我和吻妹互看一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走回去查看系对讲机的地方是否有文字,可能真是我们大意了舅舅丢下这些明显的东西是想让我们看到附近的文字留言。

但是我和吻妹找遍了整个大门都没有看到一点线索,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心间浮生,这些东西可能并不是舅舅他们丢下的;也有可能是舅舅他们丢下的,但不是丢给我们的。“为什么我们看到一只对讲机系在了门环上就斩钉截铁的认为对讲机是丢下给我们的一个启示?可能真的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呢?而且这里除了我们不是已经证实了存在另外的人了吗?可能是他们捡到了这些被遗失的装备然后放在这些地方的,其用意和我们丝毫不沾边也不无可能。”

“东家说的对啊,我就觉得这是他们系着玩的,然后走的时候忘记拿了,那个兵子看着不是就挺闷骚的吗?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平日里循规蹈矩不爱交流,但最喜欢做一点小动作,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甘的思维方法有点表面化和我们不一样,但是他的话却很有启发性,我和吻妹就容易把事情往深的里面想,现在听了阿甘的话回头想想也并不无可能,说不定真是他们无意间的一个小动作,但是后来遗忘或者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而来不及拿了。而这些此时想来想去归根结底始终是在瞎猜,猜中与否又岂是我们所能料想的到的?所以站在这里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还是寻找继续走的路要紧。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没有其它路径了,湖泊也并没有其它支流所以眼下只有进这栋城楼和打道回府两条选择。而回去我们岂能甘心?这栋城楼怎么让人无望也得进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这栋城楼里面还就另藏乾坤暗室生香了也说不定。

鬼楼2:

绕开屏风依然是那尊璺斋佛,浮灵也没有往上杵,看着和另一栋几乎一模一样,当然这里也是堆满了尸骨,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们又回到了那栋城楼,但这时候是在另一个时间,所以才会有一点不一样的情景?

我在心里想着,这栋楼不会也有个大殿,然后也有个卍字,踩上去就会冒出黑烟把咱们逼上二楼吧。这里的设计者也太没有创意了。

绕开璺斋佛果然是一个开阔的大殿,但是不同的是这里的石柱上没有那些长匾了,而大殿里面几乎每一个角落都错横着骨骸和战甲,此时也看不到了那一种规律,很凌乱,好像是一个古战场更像是一个乱葬坑。

踩着这些尸骨来到石柱下忽然发现骨骸下有一块木匾,吻妹上去踢开尸骨露出上面的文字,我看了就觉得眼熟,仔细一辨认忽然想到这块长匾上的文字我在前面的那栋楼里也看到过,原来这些石柱上曾经也是挂着长匾的,这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都被拆下来了。

再看这些石柱的排列也和前面一模一样,只是它们有很多都显得很奇怪。我看到有一根石柱上像是插着冰糖葫芦的草靶一样,身上长满了横出来的不棒,而这些木棒循环往上形成了一道云梯。

吻妹迎上去用手试了试,然后说道:“看来这些石柱每一根都设置有一道机关,你没看那根下面有一道暗门,和我们之前爬的那个一模一样,我猜测这里之前一定遭到破坏过,可能和写着死人有关系也说不一定,看这些人的铠甲配备应该都是一伙人,若不是发生内乱应该不会是搏杀而死的,有可能是无意间触动了什么机关,例如我们之前遇见的毒尘,他们呢没有防毒面具当然都会中招,但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还是撬开了大门,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体力已经吸入了大量的毒尘,所以跑出去的时候还是死在了路上。你们说的猜的对不对呢?”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有一些事情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挤进这里呢,看看这些尸骨堆积的,都无处下脚了,在当时的密度应该和校园应聘市场的密度差不多吧,难道当时是哪位明星在这里开演唱会?”我才说完阿甘就嗤的笑了起来:

“东家想象力太丰富了,不过这倒没可能,因为这里没月台啊,要我看啊,这里就是个地下赌场,这种运营模式我以前还真见过不少,例如一个宾馆楼下有地下室,他们就把地下室拆成两个人部分,前面做仓库,其实什么也不放,就是摆设,其目的是掩藏后面的半间赌场。看看前面的那栋楼就很空旷,还一模一样,不就像是为了掩藏后面的这一栋吗?从前面的那栋楼出来,你怎么会相信后面这一栋会凌乱成这一样子?”

建造这么两栋宏伟建筑就是为了开赌场?我心想即便赌场再怎么暴利这投资成本也太大了吧,这得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成本啊,不过经阿甘这么一说,我和我忽然也意识到这个楼一定和之前的那栋有着不同的地方,若真是两栋一模一样的影子建筑,怎么那边的大殿里干干净净而这里却如此混乱呢?

吻妹这个时候看着头顶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上去看看,这些人来到这里把石柱上的长匾都掀了下来,很显然是在寻找通往楼上的道。后来他们找到了几条石柱上的捷径,也不知道有没有上去,但是照这里的情况看他们应该是触动了机关,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很难预料了,也可能有人爬上了城楼,最终是否如愿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现在也看不到寻找韩老板他们的办法,就上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阿甘本来还有些畏畏缩缩的看着通往楼上的这个暗道,但是听到最后见吻妹说到了“收获”就觉得这个收获可能是陪葬品,就来了精神,紧着问吻妹这次是怎么上去?这个绕柱梯子也挺不错,要不要试试?

吻妹还是觉得爬暗道保险些,毕竟只是上去看一眼,可不想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来到二楼用矿灯照了一圈,我们都惊呆了,这个地方竟然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栋楼一模一样,一张架子床,一个梳妆台,方桌子上的一壶两盏,这给我的感觉就是我在做一件已经做过了的事情,并且是在同一个地方。

即便再怎么相似我们心里却也明镜,这里绝对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只是感慨古人竟然能制造出两栋完全一模一样的建筑来,克隆技术也太牛了,不过有什么用呢?

走出房间也是一条走廊,每扇房门上也都雕琢着一个抽象或者写实的装饰图案,一出门我就看到对面那熟悉的兰草,和隔壁的神兽,两端是无尽的黑暗走廊,情景丝毫无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甘却咦了一声,然后嗤笑起来说:“这里还有咱东家的名字呢,这个之前就没有,东家你看看,和你同名同姓。”

闻此我和吻妹都一愣,互看一眼,谁也没有立刻回头,心里像是长了一层毛一样,又痒又燥。也不知道此时我的面部表情是不是很糟糕,而看到的吻妹却只是空睁着两只眼睛与我对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大胡子啊,你别拿我和东家穷开心啊,这里怎么会有东家的名字写在牡丹花的花蕊上呢?”

见吻妹这么说我就想起来当时吻妹在木门上写我名字的时候阿甘还在房间里面和女鬼艳遇呢,他应该并不知道我们写了这样一个记号。

“什么拿你们穷开心啊,你不能自己回头看看啊。诶?你没看到怎么知道是写在花蕊上的?”

见阿甘这么说我就更加担心这里真的会有我的名字写在上面了,只是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我们一直都还没有走出这个走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是假象?

吻妹终于勇敢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我就听到吻妹那跌不慌的尖叫,还夸张的双手扶腮,然后指着我的身后叫我快看。这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当时为什么答应吻妹写上我的名字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害怕面对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