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此刻最想他
龙辞宗之死查了足有半个月，官府仍然没给出个足以令人信服的说法，侯北澄已经厌倦了不断到这个家来，在他看来这样的大宅子里住的人只知道坐吃山空，他也会想，假如自己接手了这个家族……
“侯大人，”龙楚衍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遐想，“请把手里的镇纸放下。”
如果他接手这个家，这些没出息却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就可以统统滚出去，这里的一切，这书房里的宝贝就全是他的了。可眼下……侯北澄讪笑着放下了水玉镇纸，转过身面对着他：“二少爷怎么来了？”
龙楚衍完全不给好脸色：“这里是我家，我来不得么？”然后让到一旁，“初瑶有话想问大人，我陪她过来。”
受伤至今逾一月，龙初瑶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允许她下地走路她立刻就要求见侯北澄，亲自问清一些事。龙楚衍让开后，她便踏进龙辞宗生前的书房，对侯北澄微微点头示意。
“龙大小姐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侯北澄自然是不那么乐见她痊愈。
“托大人的福，请坐吧。”她今天的目的是要问当初命案现场的情况，半个月过去了官差出出进进早就把现场破坏得一塌糊涂，尽管龙楚衍将他踏进房间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毕竟也遗漏一些寻常人不会注意的问题，必须问侯北澄才可能知道。
二人落座后，龙楚衍离开书房到院子里去，意义明显，我不打扰你们谈话，但是你侯北澄也别想欺负初瑶。
龙初瑶和家里的每个人一样穿着孝服，但手腕上的玉镯年代已久早就摘不下来，也就没有强求。那玉镯玲珑剔透，看也知是昂贵之物，侯北澄的眼睛自打发现了它就没有移开过。那么好的玉镯，若是送给自己的小妾，定能取悦她。
“大人，”不动声色地将玉镯掩入袖口，龙初瑶出声提醒他，“仵作当初验尸的结果怎样，大舅是怎么死的？”
侯北澄怏怏地收回贪婪的视线：“龙大小姐问这个做什么，莫非是信不过官府办案？”
“我问什么大人答什么便是。”龙初瑶面色严肃。
侯北澄一噎，冷哼一声道：“死者系中毒身亡，胃中并未检验出有毒物质，身上也并未发现中毒创口，应该是中了毒烟一类的。至于死亡时间，应该是戌时前后，死者应该是在睡梦中毫无知觉地死去了。”
若是中了毒烟，为何陶姨娘却安然无恙？龙初瑶心中想着，面上不做颜色：“可查出是何种毒药？”
“不曾，人已死，凶手也断不会将毒药留在身边，查出了又有何用。”侯北澄漫不经心道。
龙初瑶暗骂他办案不用心，又问：“房间的门窗，屋顶的瓦片是否有动过的痕迹，若是毒烟，屋内是否残留下什么痕迹，这些大人都叫人检查过了吗？”
“龙大小姐是来取笑本府的不成？”她所说的这些侯北澄从未注意过，被这么一问不由得恼羞成怒。
“你是怎么做的父母官，半个月过去了什么进展都没有，我是特意来取笑你又如何？”龙初瑶也不示弱，眉头一竖反问。
谈话最终以争吵告终，侯北澄怒吼着等着瞧被手下人劝走了，龙初瑶脸色极难看，站在书房门边咬着下唇不说话。
“别理会那家伙，食俸禄不知为民解忧。”龙楚衍以为她还在生气，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我不是生他的气，”龙初瑶低着头，“大舅很不讨人喜欢不假，但怎么说也是这家中的一员，现在死得不明不白，你和天舒哥哥都想要我做当家人，可是我连凶手都抓不到。”
本该说些宽慰的话，却不知为何难以启齿，龙楚衍犹豫了半晌，问：“若是抓到了凶手，你要如何处置？”
“杀人理当偿命，但凶手既然只可能是家里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对。”
龙楚衍默念了几遍杀人偿命，神情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只是龙初瑶处于自责当中并未注意。“若是家里的人下手，你会隐瞒，还是告诉官府？”
似乎对他问出这样的话有些吃惊，龙初瑶转头望过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即使是这个家里的人，徇私枉法也是不应该的。”龙楚衍避开她的目光。
龙初瑶点头：“你说的当然没错，但若是我杀了大舅，你会把我交给官府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也是一样啊，我想要知道真相，可又不想知道最后凶手的下场。”
天气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雪了，龙初瑶这么在门口站着，不一会儿就冻得脸颊通红，而本人却像是毫无知觉般，两眼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楚衍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贴上她的脸颊，却僵硬地停在了半中，最后虚弱无力地放下。
“回去吧，这儿迎风，站久了会着凉的。”
“嗯。”龙初瑶的回应声细得像蚊子，完全心不在焉。
还是会想到他，不，与其说“还是会”，不如说这样的时候更容易想到他，想如果他在的话没有什么案子能难倒他，想只有他从不图自己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想着想着，连眼泪流出来都无知无觉。
龙楚衍将她送到浣花居院外，正打算道别，却发现跟在后面的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哭得满脸泪水，大吃一惊：“你怎么了？为何突然间……”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深深地皱起。
“啊……不小心就哭了，”龙初瑶赶紧抬手擦掉眼泪，笑道，“我没事的。”
那笑容看得人莫名地心酸，龙楚衍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她一个短暂的拥抱，手轻拂过她的长发：“别太难过了，凶手总会找的，即使你做不到也没有人会怪你。”
龙初瑶点着头，并没有去纠正他的误解，自己的心思还是不该让人知道，虽然不小心哭了出来，还是让他以为自己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哭吧！
尽管龙楚衍一脸不放心，她还是笑着说没事，然后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可以躲在房间里尽情地哭一场，哭过以后就会好多了吧！
龙初瑶咬着发抖的嘴唇踏进房间，反手将门关上，就这么蹲下去抱着膝盖哭出来。不知哭了多久之后，她终于感觉压抑的心情得到了释放，站起来想去洗洗脸，却一下子呆住了——本该只有她一个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人坐在桌边，看上去已经坐了很久，一动不动地用哀伤的眼神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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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情况刀口刀，鉴于期中考听力情况不佳，外教临时决定考试前两个礼拜每晚突击训练，也就是说以后每个晚上我都要这个时候才能回到宿舍，所以更新时间改为十点到十一点……
而且由于一天内本来就不多的时间被强行剥夺，两天一更只好提前一天开始，从今天起单日更新，十二月五号考完试以后恢复日更，并逐步补上欠着大家的加更，鞠躬！
今天实在是祸不单行，早上起晚了，去到教室迎面就是这个晴天霹雳刀一刀，对不起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