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真相”的真相
书名：黑暗秘咒章节名：第二十六章“真相”的真相
“啊……”
建筑物强烈的震动使我不得不考虑转移位置进行紧急避难。其实之前娜夕也有对我说过有些不参与战斗的人多数都进了避难区域，但我本不想去的。仅仅只是隔了一天，我望着窗外，加入战斗的人越来越多了。我真的很怀疑，这些人中有几个是真正了解这战斗的含义，又有几个是确实认为这必须用武力来解决的。但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人一旦陷入战争狂热中，就无法自拔。他不知道为什么而战斗，也不知道这战斗本身是否有意义，他只是想要杀戮，想要尝试血腥的滋味。
建筑物的本体向我们发出了警告，因为支撑动力有所毁坏，现在启动是备用动力。而备用动力的支撑时间是不会超过三个小时的，而且这三个小时里若再受攻击的话……
我立即做出了避难的决定，让娜夕去开出了防备太空艇。而一夕很坚持要回去自己的地方，而且她还有着一对警备护卫队。我没有加以阻拦，那是她的自由。而伯爵和MISS显然是愿意和我一起走，因为他们通过通讯就很明白当前的亲人的位置及状况，而且不需要担心。当我乘坐飞艇进入避难区的时候，才发现，避难区的人大概只有全部人口的3/10。这简直难以相信，因为这就说明有将近7/10的人加入了无谓的战斗。
大家都是开着飞艇来的，虽然型号、功能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没有人走下飞艇，全部都呆在飞艇的里面。想，大概这样逃起来会比较快一点，而且地面上的设施也已经……
回想起一路那满目狼籍，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原本居住的地方。除了这快避难区，其他的地方几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不过，我想武器库应该还是安然无恙才对。就再眼平白无故的打起仗来，我真感觉哭笑不得。哪怕没有神的出现，人类也会因为自身的互相残杀而毁灭的！唉……难道真的要到血流成河才高兴么？这不是游戏，死了可以重新启动。生命只有一次，不会有第二次的。哪怕是转基因去培养，哪怕传输记忆，那人事实也不是你自己了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自己变的如此愤世忌俗，原本的自己不是只会隔岸观火斗么？
“你怎么想，”伯爵盯着屏幕，看着前方的战况，哼，还真是算的上实况转播，“会参加么？”他应该是在问我，或许在等我同意。
这或许是飞艇在行经中，伯爵扔下去的跟踪器所传回来的画面。不过我想很快会被发现的，图象很快也会终止的。现在的公用设施也都几乎进入了瘫痪状态，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战斗没有结束，我们的生存就必须要靠自己去解决。水、食物等等。幸好在出来前，我让娜夕准备了不少，但这战斗究竟什么时候会结束，鬼才知道。
“你想。”我只说了二个字，没有用疑问句的形式，而是肯定句。这让伯爵感到相当局促不安，因为我说对了他心里在想的事情吧。战斗狂热是很容易感染人的一种病毒。
毕竟是女人，MISS没有那么强大的战斗yu望。但她脸色并不好，很阴郁。接下来，她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希望我不要介意，我说不会，让她有话直说就是了。
“你知道什么人的眼睛会是红色的？”她对我瞳孔的颜色依旧念念不忘、耿耿与怀。
“吸血鬼么。”我想起了吸血鬼的眼睛是红色的，但我并不是吸血鬼，这点毫无疑问。
“还有……”她真的很为难的样子，其实既然说了，就没有必要忌讳什么。
“还有什么，有话就说吧。我不介意，何况我现在的样子，难道你不觉得只是人类而已么？”我的语调很平和，因为并未对此生气。其实，我倒是希望自己不是个人类。
“恶魔。”她只说了二个字，就被伯爵狠狠的瞪了一眼。看来他们很忌讳说这个，虽然我不觉得恶魔和神有什么区别。既然相信神也该相信恶魔的存在吧。
“是么，那我是么？”我很安然的笑着，等待着她说‘不是的’三个字。因为哪怕她心里真那么想，恐怕也不会那么说。一定会敷衍的说那三个字，而结果和我料想的也是一样。
突然想起上次窥探伯爵的思维的事情，反正如今也是闲着，不如再尝试一下看看。如果那不是巧合或别的什么，那对此，我认为有必要熟练掌握。这将是相当有用的一项技能吧。这时，领悟到了什么叫做人的内在潜力的无限性。
我试着再次把思维侵入别人的脑神经系统，而这次的目标是MISS。而结果，很让我满意。虽然感觉身体比较累，但比上次好明显好的多，而且，我也确定自己多了这项特殊的功能。算是特意功能么？我不清楚，但我清楚MISS真的没有把我当恶魔，而不过是她本身害怕而已。看来，传说的力量真的也是无穷的。
看来只要多加练习，我的这个特别的窥视功能应该就能很好的掌握，这样就不会花费太多的体力了。可现在只有二个人类在我面前，总不能一直窥探别人的隐私吧，这似乎不太道德。这时我向飞艇外望去，有些飞艇里的人并没有完全开启封闭系统，从窗户里偶尔可以看见有人坐在里面，那，这样的距离……
整一天我都在尝试窥探别人的思想，直到筋疲力尽。突然一阵强烈的震荡波，把我这一个有气无力的人都给惊醒了。伯爵的脸色比我想象中的糟糕，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糟糕。
“法……法师……”伯爵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让我不确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我很认真的问道，“你说法师？什么法师？”现实中是不存在法师的。
“我看见了……念咒文的法师，没有武器，但是威力……”伯爵说的语无伦次，但是我知道他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怎么能相信？我走到屏幕前，果然有个打扮怪异的家伙。或者只是用了比较隐秘的办法在使用武器吧，这种伎俩谁知道。
屏幕上的图象能坚持那么久也算是奇迹，既然有如此离奇的事，我倒也想仔细看看。于是便盯着屏幕仔细的观察起来，答案，哪怕只是一个答案也好。如今的问题太多，却总找不到答案。这实在是很沮丧的事情，所以哪怕找到一个，对自己也是个莫大的鼓励。
经过仔细的观察，结果是震惊的，的确是法术！可这又不是在程式中玩游戏，开什么玩笑！虽然我知道有很多关于法术、魔法的研究探讨。可谁看见真的有人能使用，而且如此大的威力？哪怕就像我这样有点特异功能，也不会……
“难道我们还是在游戏里？只是换了场景？”这的确也未可知，如果那人是有着如此强大的程式编造能力，那么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对于伯爵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现在我很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的这个希望，真的出现了如此的一个人物。但是，这个人物显然不会轻易回答我的问题，等价交换的原则，我想知道，就要付出相对的代价。
这个人就是截断我们通讯屏幕的家伙，在我的飞艇的主显示屏上出现的老头！叟吉吉！之所以在二百岁的时候还保持我现在的容貌的最重要一点就是，一旦外表变老了，我怕连自己的心也会跟着老了，就像这样的叟吉吉！让人讨厌。
“很抱歉打扰你们，不过我想，我的出现对你们而言将是件好事。”屏幕上的男人很狂傲的表情很态度，让我极度不爽。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这次暴动的真正领导者，不过，绝对不是策划者。”他那种目空一切的笑容，让我讨厌，“我的名字是燎原，你们是否对我的突然造访感到诧异？”
他叫燎原？还真是够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啊，真是滴汗……
“罗刹，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敢兴趣么？只因为你手里的古咒文的盒子。”他的笑容很阴险，不过他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我不明白。可突然我很想尝试一下，如果对原离我的人，只看见图象是不是也可以窥视思想？反正这影象已经被复制，等会可以再看一次。
我努力的尝试了，但结果让我失望，没有办法窥探的原因或许是我的能力不够，这样的距离没有办法达成，但也有可能就是他的精神力高过我的。
“反正你也打不开那盒子，不如和我交换怎么样？我将告诉你一切你想要知道的，这样很划算吧，包括让你匪夷所思的那句‘对不起’。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影象被切断了，我的精神也濒临崩溃。
“那盒子，你准备……”MISS看着我流汗的额头和不太正常的表情，十分担心。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是最好，但现在他们或许还是会听我的。
“你们怎么想。”我压低声音，不是故意说的那么轻，而是因为激动，声音反而发不出来。那个叫燎原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虽然我这次看他的样子，相信他的暴动的领导者。但直觉告诉我，在他的后面还有黑手，真正的领导策划者。这个燎原对他来说只是个被操纵的傀儡而已吧，一个站在前面挨枪子的代言人。
“我不知道，但这个盒子该是很重要的。”伯爵说的这个是废话。
“但我们打不开，他们一定就可以么？”MISS的这句话还算有建设性意见，但是这个答案也是未可知的。或许可以，看他那自信的样子。
我攥紧了拳头，恨自己怎么会如此没用。那个燎原真的可以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么？我心动了，他甚至说连那句‘对不起’他都能给我解答。这简直是……天方夜谈。
“少爷……”娜夕担心的看着我，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烦恼一样，“你的身体……”
“娜夕，我没事。”我摆了摆手，说自己没事。但我知道，一定是身体发出了异常的警报，所以娜夕感觉到了。但人类对自己的身体还不如机器来的了解。因为人的感应能力和检测能力低于他们。一定是我心律不齐发出的警报吧，因为我感觉到心脏的不适。
“那，罗刹，你看……”伯爵想要我做决定，可我做不出来。这对我来说太难了，或许可以把钥匙留下把盒子给他。不过我马上嘲笑自己的这个想法，对方不可能苯到这样的程度的。但或许可以一部分一部分的交换……
“少爷，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娜夕的脸上把种表情我从来没有看过，但她说的事指什么？对我有帮助么？应该不会吧……因为她完全不明白我在烦恼什么。
“什么事？”我调整了心态，缓缓的问。
“是关于您的父亲。”娜夕的话让我诧异，我的父亲么？不过她的确有可能见过我的父亲，毕竟我祖母那时候她就在了。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恩，您父亲是个程式专家，所以我有很多的程式都是他帮我后来装上的。包括令您朋友惊讶的关于古咒文的序言的事。所以我想，或许您父亲该是了解这件事的。”
我看着娜夕，她的双手交叉合十垂直放在身子的前方。这个动作和她刚才说话的那个方式像极了祖母。把娜夕和祖母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的这种错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有时候甚至感觉她就是祖母，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但真的很像。或许以前也是因为这个，我才排斥她吧，因为她让我无止尽的想起一个注销了的人。
“说下去，请在全部说完之前不要停。”我不能窥探到非生物的思想，因为那不是脑细胞神经原系统。我想要她全部一次性讲清楚，因为如同她刚才说的这是我已经猜测到的时候，那就毫无意义。所以现在我就像一块干燥的海绵，需要吸收大量的水份。这样才能一一解答我的问题，有多少有用的事情，哪怕是碎屑，都是重要的。
“恩，”娜夕点了下头便开始说了，那让我不得不惊讶的一切，“或许您不知道，我有您祖母所有的记忆。”只这一句，我就已经差点惊讶到跌坐到地上。我扶着挡板，尽量自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这个故事，看来对我将有很大的震撼。
“我一直不和您说，这也是您祖母的想法，但却没有制止我一定不能透露的程式密码。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候，希望对您有所帮助。”怪不得我总觉得娜夕的眼神那么亲切……
“您父亲在您出生前就离开了，说有什么重要的使命。但究竟是什么使命，我也不清楚，只是说完就立即走了。后来，您祖母无意中看到过书价上有本署名为F.O.X的笔记本。就是您那天出行回来手上拿的那个游戏，我想或许会有关联。”
“不要用‘您’来称呼我了，你继续说吧……”
“是的，”娜夕点了下头继续说，“你的祖母本身是知道你父亲喜欢FOX这个名字，因为他喜欢这种动物，所以一直拿这个当作自己的另署名。所以当看到这本程式笔记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认为不过是他的又一本用了这个署名的程式。但当你拿回那个游戏的时候，我就有想或许有点关系，或许是你父亲发明的。但仔细想应该不会，因为他从来不会把自己发明程式拿去外面作为共享的。一样的名字的程式应该也是会有不少，所以我也不便提醒，因为如果要提醒你，那我就必须把现在的话全部告诉你。”
我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另外，如果这真是父亲的程式，那……我似乎有了一点头绪。如果是，那至少一个最匪夷所思的迷解开了。我把十指的指尖碰触在一起，这样能让我的思想更集中。
“当你进去游戏的时候，我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你经常会一连游戏三天以上。但当第四天你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我就担心了。因为你进去的时候只使用了五天的维持生命的剂量。当第五天你还没有出来的时候，虽然我自己想要帮你注射生命维持剂，但，你知道，我是不可以这样做的，这是不被允许的事情。”娜夕低下了头，这大概就是一个机器有了人类记忆后的悲哀，“但我收到指令就是在这第五天的傍晚18：：00整。你问我是谁发出的指令，我的记忆里居然搜寻不到。可能给我发指令的必须是和你有着同一血统的人，所以……而且还把我的程式记忆消除了……”
“你是想说，是我父亲么？”从这推断，该是的，但又……
“恩，本来我是那么想，但你父亲已经过世了，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延时程序。”我那么说当然是有道理的，像我父亲那种程式天才，做那么个延时程序应该轻而易举吧。在一个威胁到我生命的时刻，就启动的延时程序。
“这有可能。”娜夕的自主思考能力超过了我想象的范围，难道这也是因为祖母的记忆给了她之后产生的么？当然，这无法证实。
“还有么？”
“恩，还有一件事。”娜夕低着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你的母亲……”
“我有母亲么？”我很诧异，一直没有听过，所以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是父亲为了某种目的，甚至可能是为了让祖母开心，才去培养了我这样一个孩子。
“你母亲或许并不是人类……”
“或许？不是人类？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怎么说，听到这样的事情，也是会激动的。这就是我的身世么？太离谱了吧……虽然现在大多数的人都不是由母亲亲自生的，但如果和我说，我是人类和其他物种的合成，这实在……实在有点……
“这，具体的我真的不清楚……”娜夕很为难的样子，我知道她是不可能撒谎的。但这样的事情放在我面前，怎么可能在没有清楚所有的事情前承认这一切。
“突然告诉我，我不是人类么？”我的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的见，但之后发出的干笑声，恐怕大家是都听见了。喉咙发出的声音干的连自己都觉得恐怖。
“他……不会有事吧。”伯爵很担心，看到我那种状态。或许真的是很恐怖，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伯爵的声音很小，他是对MISS在说，可MISS害怕大过于对我的关心。至于究竟是因为听到了我是非人类而感到害怕还是因为我现在的表情，这就不知道了。
本就安静的飞艇里，现在更是安静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的到。而这样安静的环境并不是让人心情舒畅的，我甚至感觉自己的每条神经都是竖起来的，就像是被静电刺激到了那样。更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动物，受伤的……野兽么？
“有概念么？外星生物么？”我嘲笑、鄙夷的声音，不知道是针对自己还是父亲。声音很低沉，因为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打架。
“这……我不清楚。应该……”娜夕不知道，所以她说不出来。毕竟只是机器，设定成不可以说谎言的类型，在没确定之前当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我是从母体中生出来的么？”我现在终于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由己’了。
“不，不是的，只是细胞培养。”
“是这样么……”我叹了口气，靠到了柔软的椅背上。眼睛看着飞艇的金属顶棚，想起来MISS问我的红色瞳孔的问题。原本以为只是父亲个人的无聊兴趣才故意把我的瞳孔设定成红色，可后来MISS很认真的问我之后，我也去查过了相关资料。没想到人类瞳孔的颜色是唯一不可以任意选择的一项。那是完全通过基因来决定的，头发和肤色反而可以相对的进行选择，但也不能改变太多。但这种后天都是可以进行改造的，不过也的确没有人把自己的瞳孔改成红色的。这个年代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人们总喜欢改来改去，觉得那是个性。而等到大家都改造的时候，最真实的反而成了最个性的。所以，现在的人们更愿意保持原本自然的形态。或许是失去了太多的自然，所以这一点点，大家都想留住吧。
如果那个程式是父亲设计的，那么也是他诱拐我们进去游戏的。最后说对不起也就可以理解了。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我感到歉意么？所以甚至在游戏里故意把我的等级一开始就提到最高，而后死了还能复生，甚至成为了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愧疚感么？！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难道他认为这是补偿，或者别的什么么？把我逼入现在这样的境地，我宁可他把一切真相告诉我，也不要玩这个什么‘真相’的游戏。
为什么不当面对我说对不起，难道那么点勇气都没有么。我能有多么强烈的憎恨，会到无法原谅他么？当然不可能，毕竟我是他的孩子啊。这个笨蛋！
我不禁有落泪的冲动，但从来没有哭过的人，连怎么哭也不知道。我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思绪能远离这件事。是不是该想想什么动物的眼睛是红色的？或许就是这种动物才会遗传给我这样的基因。蜥蜴？兔子？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的动物，我恐怕连人的外型也无法保持。我突然想到了MISS口中所说的魔鬼，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是有魔鬼的基因？如果是这样，那我刚发现的超能力似乎也可以解释了。
我举起了双手，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这双手。这怎么看都是人类，不会是别的什么动物。魔鬼是什么形态的？难道就像游戏里看到的那样？！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