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血海深仇

戴雨问道:“那真气进入先天后,要多久才能把身体洗练入先天呢?”

戴思贤黯然道:“若是一般人,估计要一百年时间才行,即使天赋绝佳之人也得三十年到五十年,你爷爷我要是当年不被重伤,现在应该已进入先天境界,可惜今生再也无望一窥先天之奥。”

戴云恨声道:“若不是因为那大恶人,爹爹和娘亲也不会死,爷爷也不会这样,我一定会练成咱家的“忘形决”,找他报仇。”

戴思贤阻止道:“云儿你万不可有此念头,此人实是我见过的最天才之人,竟然能想出如此离奇的方法洗练身体,不到四十岁就能进入真先天。如果不是他骗走了咱家“忘形决”练气部分的精华,导致你父母自杀,我也不敢与他为敌。”

看到戴云和戴雨满脸惊惧,戴思贤道:“你们放心,我定会给你们找条活路,也会给你爹娘一个交代。”

戴雨道:“段公子能对抗那大恶人吗?”

戴思贤道:“他现在不到二十岁真气就已经修炼到后天巅峰,身体也进入先天。如果由我指点几个月,再配合咱家的“忘形决”,就能使他的真气很快蜕变为先天真气。到时候他就是二十岁的先天高手,足以和江湖上最顶尖的高手抗衡,就是以后窥得全真之境甚至破碎之境也未必没有可能。”

这时戴雨已经反应过来,失落道:“我还以为我只比他差上一筹呢,原来要差这么多。”

戴思贤道:“不过这段小子顽固不化,一看就是心志坚毅之人,你们待在这儿,我再想其他办法。”

段达见到戴思贤再次进来,脸色比刚才又红润了一些,担心道:“老先生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段某再等等。”

戴思贤道:“段公子也看出我身体不妥了吧?”

段达道:“我只觉得戴先生你气血旺盛,过于常人,而以先生的年龄,应该是气血深藏才符合自然之道。”

戴思贤微笑道:“年轻时受过重伤,当时靠着年轻尚可压制,如今再也压制不住了,就是我表现的病恹恹的,也只是多活几个月而已。所以我就索性催动气血,把剩下的这两个月活的精彩一点。”

段达听他说到死亡面含微笑,眼睛里也看不到丝毫畏惧,只有坦荡,佩服道:“老先生豁达,段达佩服。”

戴思贤道:“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如今我已七十有五,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只是放不下我这一双孙女。”

段达道:“云姑娘和雨姑娘如此年纪已经达到后天巅峰,再进一步就能进入先天境界,未来又什么担忧的呢?”刚说完,又觉得不妥,自己这样说不是让戴思贤放心去死吗?一下尴尬在那儿。

戴思贤看破段达的窘况,笑道:“段公子不必心存歉意,我并不畏惧死亡。之所以放不下云儿和雨儿,皆因我们家有一个大敌,我怕我一旦离开后,云儿和雨儿会受到伤害。段公子如果同意帮我对付这个大敌,那我立即令连楚全力支持你们李家起事。”

段达经历了这么多事,再也不是见到“饵”就匆忙咬上的鲁莽少年,而是问道:“老先生家的敌人是谁呢?到时候我们李家可以派出高手,协助先生报仇。”

戴思贤道:“我这个大敌,其他人均帮不上忙,只有段公子才能发挥用处。”

然后不待段达回答,接着道:“段公子先不用忙着答应或拒绝,先听我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再决定是否帮我们好吗”

段达只得道:“在下洗耳恭听。”

戴思贤道:“我们戴家的先祖可追索到春秋时宋国的君主宋戴公,后来由于政治斗争失败,我这一支就迁入这深山之中。战国时候,我们家族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叫庄周。庄周先祖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他在我们家传功夫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最终练到了破碎虚空境界。我们家族靠着他传下的“忘形决”也进入武林之中,并且实力逐步提升。到我这一代,已经成为河东大派,又因为我们对家中子弟考核严格,非真气入先天不许行走江湖,故也成为了江湖中的神秘门派。”

见段达专心听讲,继续道:“云儿和雨儿的父母亲都是练武奇才,十七八岁真气就进入先天境界。我就按照祖训放他们下山历练。可惜我错了,我以为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中足以自保,其实江湖中最能伤人的恰恰不是武功,而是阴谋诡计。齐儿(戴云和戴雨的父亲)第一次下山回来,显得很是兴奋,他告诉我在外面结识了一个大哥,他大哥不但文采风流,武功绝世,就连医、卜、星、相也有涉猎,更厉害的是他对佛道两家思想都有很深的了解。我当时奇怪,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天才,不过听齐儿说的信誓旦旦,也就信了,后来齐儿就和他这结拜大哥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有一天,齐儿带着他的这位大哥来到我们这儿,这时他的这位大哥已是身受重伤。”

说道这儿,戴思贤押了一口茶,继续道:“我查看之下得知,他大哥体内竟然有两股真气相互冲撞,一股真气生机勃勃,乃是佛家真气,另一股真气确是死气森森,充满毁灭之意。两股真气不断消磨他的生机,我判断他命不久矣。这个人长相文雅,谈吐让人如沐春风,虽然身受重伤,却又一股看淡生死的洒脱。谈及现在的武学体系,他说真气入先天易,身体入先天难。但他别出心裁提出一种设想,就是同时修炼生死两种真气,两种真气相互促进,相互转化,就能加快练体的时间。他说本来他是能成功的,可惜受了别人欺骗,修炼的佛门真气中潜藏着重大隐患,导致生死失衡。他说自知有死无生,故把这个想法告诉我和齐儿,想让我们早日进入先天之境。在齐儿的苦苦哀求下,我把我们家“忘形决”中的“传薪功”教给了他,他靠着我们家的“传薪功”把生死之气练得浑然如一,结束了身体的隐患。”

听到这里,段达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戴齐的这个大哥十有八九就是邪王石之轩。故问道:“那人是不是魔门八大高手排名第二的邪王石之轩。”

戴思贤道:“我也是后来多方探查,才知道此人是魔道巨孽,没想到段公子也知道。”

段达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戴思贤道:“石之轩离开我们这儿之后,就消失了踪迹,直到五年后才复出,那时他已经是先天高手了,靠着我们的“传薪功”创出了“不死印法”,在江湖上无恶不作。后来传来消息,说他仗着不死印法,强暴了慈航静斋的碧秀心仙子,齐儿和云儿、雨儿的娘亲下山找石之轩讲理,却被他打成重伤。齐儿悲愤交加,竟然自杀身亡了,云儿、雨儿的娘亲带着齐儿的尸体回来后也殉情而死。”说到此处,戴思贤想到中年丧之之痛,竟然失声痛哭起来。

段达安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石之轩后来害死了碧秀心,最终也是自己精神分裂,武功大退。”

戴思贤哼了一声道:“石之轩是否害死了碧秀心我不知道,不过根本不是他精神分裂导致武功大退,而是因为他武功大退导致了精神分裂。他害死了齐儿,我岂能放过他,我带领族中精英子弟,逼他进入绝地血战,终于靠着秘法破了他的先天之身,使他武功大退。不过石之轩也实在厉害,我们族中在这一战之后,精锐尽失,仅剩我自己也受了重伤,苟延残喘到现在。”

段达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也不得不佩服戴家的厉害,竟然给全盛时期的石之轩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段达问道:“石之轩后来没有回来报仇吗?”

戴思贤道:“他被我破了先天之身,要想恢复先天,起码需要一百五十年的功力,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段达心道,可惜你不知道世上有邪帝舍利这个大作弊器,否则你就不会这么乐观了。

见段达不语,戴思贤接着道:“我们戴家就这样和石之轩结下血海深仇,我在世之日,他尚有顾及,不敢前来。怕我一旦离去,他会来找云儿和雨儿的麻烦。所以只要段公子肯答应和我共同对付石之轩,我就答应全力助你们李家取得西河郡。”

段达皱眉道:“不死印法最善群战,加上我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戴思贤道:“他现在先天之身受损,而段公子你恰恰已经身入先天,正是他的克星,到时候我和云儿、雨儿主攻,你只需从旁牵制,不让他借的真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