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釜酒吧

破釜酒吧。

黄昏的破釜酒吧里多了几分人气，依旧是那盏如豆摇曳的灯火——几个看起来三教九流的男人围在下面谈天说地，有青年，有中年，有老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聊到一块儿去的；右边一处小桌上则是两位女性，年龄不大，大概是今年霍格沃茨刚毕业的学生，路过的时候，亚伦好像听她们聊起工作的事情。

至于老汤姆——是的，他仍旧专注于他手里的杯子——他对这种事情似乎有着特殊的喜好——也不知道这杯子是不是还是早上那个。

难道老汤姆有洁癖？

亚伦看了看发黑的桌板，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哦，嗨，亚伦，你回来了！”

老汤姆瞧见归来的亚伦，热情地冲他甩了甩手里的抹布，笑着咧出一口大黄牙，

“怎么样，对角巷的一日之旅如何？”

“总的来说——还不错！”

亚伦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手提箱——老汤姆为他斟了一杯麦草汁，

“所以——这就是你一天的收获了？”

“啊，是的，一些书本和生活用品。”

麦草汁清新甘冽的口感自喉头漫过肺腑——这是种很好的提神性饮料，只是对亚伦并没有多大用处。

“嘿！老汤姆！”

那几个围在一起的男人其中一个插进话来，

“这是你新领回来的私生子吗？”

他问——他已经有些微醺了——不待老汤姆回答，便促狭地抖了抖他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

“嘿嘿——你儿子可是比你好看多了！”

闻言，那桌上发出一阵猥琐的大笑。

亚伦不禁蹙了蹙眉头。

“桀桀~”

老汤姆诡异地从喉咙里挤出两声似笑非笑的声音——如果用宽大的巫师帽遮住他的面容，那一定很像童话故事里邪恶的老巫婆，

“我老汤姆可没这么大的福气——”

他说，

“如果我是你的话，戴维斯，我就会乖乖闭上你这张破布袋似的臭嘴，否则我保证，它迟早要给你惹上麻烦。”

“哈！惹上麻烦？”

他举起手中的杯子，

“那么——致我即将惹上的麻烦！”

那个名叫戴维斯的男人仍旧在大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未将老汤姆的话放在心上——他已经习惯别人这样损他了。

老汤姆也跟着笑，似乎并不介意他们的嘲弄——实际上，他和亚伦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满打满算不过一天一夜，可老汤姆十分肯定，亚伦一定会成为一个无比出色的巫师——能经营起破釜酒吧这样一家位于麻瓜与巫师交界处的酒馆，他老汤姆在看人识人方面还从来没有错过！

就像几十年前他第一眼见到那个人一样……

“对了，小亚伦！”

老汤姆又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容对他，

“我想你还没吃晚饭吧，需要我给你弄点肝脏什么的吗？”

“额，不用了，”

内脏什么的，吃多了血脂高。

“晚餐我来准备吧，刚好我新学了点技巧——”

亚伦抽出他藏在巫师袍里的魔杖——袍子是他在摩金夫人那儿订制的，毕竟在巫师界穿着麻瓜的休闲服还是太扎眼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一起试试吗？”

“哦！这是你的魔杖吗，可真是漂亮！”

“白桦木，独角兽的毛，十一英寸，忠诚，正直，尤其擅长白魔咒——的确是根不错的伙伴——不过它并不属于我。”

“哦？为什么？”

“这是奥利凡德给我的入学考试，三天后我得针对这根魔杖交份报告给他，好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成为他的学徒。”

“你要成为奥利凡德的学徒！！！”

老汤姆的话一下子令亚伦成为了整个酒吧的焦点——连那个臭嘴巴的戴维斯也望了过来——他的酒一下醒了大半，眼里的戏谑再也维持不住，取代的是满满的错愕与讶然。

奥利凡德的大名实在有些响亮，欧洲三大制杖师之一——或许不是技术最好的，脾气却绝对是最古怪的那一个，这令他收获了额外的敬畏。

“准确的说，还没有，谁知道我能不能过得了他的入门考试呢！”

“没问题的！”

老汤姆似乎比他还要有信心，

“我是说，如果是亚伦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你知道，奥利凡德已经很多年没有收过学徒了，甚至提都没有提过这件事，自从他的儿子离家出走，就没有人再敢去触他的霉头……”

“等等——他儿子？离家出走？”

“啊，是的，不过——”

“什么？”

“奥利凡德先生并不喜欢提起这件事。”

“好吧，我想也是，那我先去准备晚餐了，顺便试试这根魔杖其他的作用。”

“行，你去吧，我可期待着你的作品呢——早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对这里的伙食似乎并不多么满意——自从霍格沃茨毕业……”

他脸上又露出缅怀的神色，

“希望你能给我个惊喜，亚伦！”

“我会尽力的。”

话说，以英国的料理水平，老汤姆上学那会儿，霍格沃茨的餐桌上摆得都是些什么？

亚伦提着自己的手提箱就要往楼上走去——他得首先将行李安置好了。

“请等、等等，亚伦先生。”

忽而，那个名叫戴维斯的男人面色讪讪地叫住了他。

“什么？”

“刚才、刚才的事……”

他显得十分尴尬，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要他与一个小孩儿讨和，这还是第一次。

老汤姆在一旁笑意盈盈地望着这一幕——有什么办法呢，他早就提醒过他们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其实没有恶意。”

亚伦湖蓝汪汪的眼睛扫了他们一眼——

“但这样作总是不好的，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了。”

“当然，当然……”

戴维斯忙不迭地点头应和——他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成天混迹于破釜酒吧这种酒馆的本来就没什么达官显贵，都是巫师界的底层人物，奥利凡德对他们来说已经有足够的威慑力了。

虽说眼前这位还没有正式成为奥利凡德的学徒——即便成了，奥利凡德先生或许亦并不会为此做些什么，但化解一下双方的恩怨——或许这连恩怨也算不上，却总没什么坏处——他们可不会无杖施法，天知道什么时候就得求到奥利凡德先生的头上，虽不奢求能搭上什么关系，但至少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掣肘。

等到亚伦再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哈哈，你把他们吓跑了！”老汤姆说。

“吓？”

亚伦摇了摇头，

“可不是我把他们吓跑了，是奥利凡德，我只不过是走在老虎前面的狐狸罢了。”

“老虎前面的狐狸？”

“一个东方的典故，有机会以后说给你听。”

……

“白桦木，独角兽兽毛杖芯，十一英寸，圣洁，忠贞，正直。

介绍：除了神秘的接骨木以外，白桦是森林中最古老的树木——在仪式中，白桦被广泛用於清洁。在全欧白桦嫩枝都被用于驱除恶灵。在乡村典礼上，白桦木杖也用於驱除古老的亡魂，同时具有神圣与美丽的气质，恰与独角兽的圣洁光明相得益彰……。

魔杖特性：这是一只拥有很强白魔法威力的魔杖，它尤其擅长与祝福医疗类的魔法——当然，一些操纵精微的魔咒同样是它的拿手好戏——或许用它使用变形咒的消耗要大一些，可胜在稳定——甚至在皎白的月夜下，它的魔力会得到很大的增强……它喜欢心地善良的纯洁巫师，如果是个小姑娘就更好了——它会十分忠诚于她——若是有其他人真心诚意地求它帮忙，它或许也会回应你的诉求，但它终究是只忠于一位主人的……”

……

三日后，亚伦·勃兰恩特——奥利凡德新学徒的名字，在对角巷渐渐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