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院

“你还好吧。”

罗尔夫凑到亚伦身边——大概没人会相信他之前那个蹩脚的理由。

“当然，好的不能再好了。”

亚伦亮出一口大白牙，示意他不必担心——往常他都是笑不露齿的，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的确很不错。

“那就好。”

哈利他们这时也挤了过来，听见亚伦的话，便识趣地没有再多问什么——罗恩倒是好奇地张了张嘴，但似乎是觉得自己和亚伦的关系并不多么熟稔，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你说他们怎么才能准确地把我们分到哪所学院去呢”

哈利有些惆怅，他到现在一个魔法也不会。

“我想，或许是通过一种测验呗。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可我想他是在开玩笑……”

一群游行的幽灵自石壁上闯了进来，耽搁了几句，又走了出去——小屋的门重新打开，进来的是麦格教授。

“现在，排成单行，跟着我走。”

她对他们说。

亚伦仍旧排在最后，和罗尔夫他们的小团体一起——小巫师们鱼贯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了一间富丽堂皇的餐厅。

学院其他年纪的同学都已围在四张长桌旁坐好，上空飘荡着成千上万只蜡烛，将餐厅照得如同白昼。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亦混迹其中，他们或是箍着中世纪典型的轮状皱领，或是披着铠甲，或是裹着带有斑斑血迹的长袍——半透明的身子闪着点点朦胧的磷光，似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摆在新生面前的是一张古老的四角凳——它的漆面已见斑驳了，凳子上是一顶巫师帽——它看上去比凳子更有年头——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它的尖顶垂下来，像是打瞌睡的老人。

接着，帽子扭动了。

帽边咧开一道宽宽的缝，是一张嘴——上面两道褶皱变作它睁开的眼睛——开始以一种古怪的腔调歌唱起来：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我刚刚被编织成形，

有四个大名鼎鼎的巫师，

他们的名字流传至今：

勇敢的格兰芬多，来自荒芜的沼泽，

美丽的拉文克劳，来自宁静的河畔，

仁慈的赫奇帕奇，来自开阔的谷地，

精明的斯莱特林，来自那一片泥潭……”

——如果你接受了这个设定，或许你会觉得还不错。

一阵还算热烈的掌声过后，正戏开锣。

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不知从哪儿多出一卷羊皮纸：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

第一个，她叫到，

“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限睛。

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

“赫奇帕奇!”

帽子喊道。

最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赫奇帕奇是最热情的一群人——那个胖修士幽灵也高兴地向她挥手致意。

“苏珊·彭斯!”

“赫奇帕奇!”

帽子又喊道。

苏珊飞快地跑到汉娜身边坐下。

在接连出了好几个赫奇帕奇与两三个拉文克劳之后，终于，麦格教授喊出了亚伦的名字。

“亚伦·勃兰恩特！”

亚伦迈步上前。

他按部就班地将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没有忘了给自己施加一道避尘咒。

“精准的施法，勃兰恩特先生。”

他听见分院帽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

“谢谢，希望您不要介意。”

“哦，当然不！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爱干净的人——事实上，如果有可能，谁不愿意自己光鲜一些呢？可事实是——你知道，他们大约只有在开学这一天才会想起我来……”

它随口抱怨了两句。

“好了，说说看吧，你想去哪所学院。”

“我想？呵，我从不知道您是这么开明的帽子，分院帽先生。”

“或许吧，”

——它说这话的时候，亚伦甚至能脑补出它一副无所谓的，耸肩的模样，

“但对你总要有些不一样的。”

“对我有些不一样？”

亚伦皱了皱眉头，他并不认为区别对待就是件好事儿——自他进霍格沃茨起，怪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

“你以后会知道的——”

分院帽打了个哑谜，

“来吧，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和分院帽聊得貌似有些久了，底下已经能听到些渐起的议论声。

“拉文克劳吧。”

其实只要不卷进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斗争就好了，亚伦想，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是十分不错的选择——但拉文克劳的男生宿舍显而易见得要宽敞些，他们的男女比例达到了罕见的1:10。

“拉文克劳，嗯，不错的选择。我想罗伊娜会喜欢你的，那么——”

“拉文克劳！”

帽子高声尖叫。

亚伦将脱下的分院帽放到四角凳上重新摆好，

“准备好了么，分院帽先生？”

他扬起了手中的魔杖——

“清理一新！”

……

“冒犯了。”

“还好，至少你没有使用清水如泉。”

帽子笑了笑。

“至于你的补丁，我会想办法的，就在这个学期之内。”

“哦，谢谢你，亚伦——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或许可以多来找找我，我这里还存有些十分不错的小技巧，作为回报，我想你会喜欢的。”

“当然，为什么不呢。”

亚伦眨了眨他漂亮的蓝眼睛，风度翩翩地坐到了右边第二道人数最少的餐桌上。

长桌上响起热烈的掌声，以来自红金色长桌的为最——小狮子们总是对各种出风头的事乐此不疲，其中一对双胞胎甚至为此懊恼不已——当众清洗分院帽这么酷的事情，他们入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嗯，这学期必须加倍努力了。

分院在一片和谐的掌声中落下帷幕——哈利不出意料地仍旧去了格兰芬多，接下去是校长的例行讲话时间。

“叮叮…”

邓布利多站起来敲了敲杯子，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欢迎啊，欢迎！”

他的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着，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朝他们伸开双臂，似乎没有什么比看到学生们济济一堂使他更高兴的了。

“但有些事情，”

他说，

“我想不如趁着你们被这盛大的晚宴弄得迷迷糊糊之前说说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一一列举，

“第一件事——众所周知，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职位——”

邓布利多故作轻松的语气引来台下阵阵善意的笑声——自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在霍格沃茨求职失败开始，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从未有过成功蝉联两届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神秘人对他所求不得的职位下了邪恶的诅咒，预言家日报曾这样信誓旦旦地给出臆测。

“但我仍旧很高兴，因为总有许多有勇气的人士在向他发起冲击——这正是我们需要学习的。”

说着，他示意他左手边第三位的年轻人起身，

“同样的，这学期我们迎来了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让我们欢迎他——奎里纳斯·奇洛教授。”

那个被他点到的年轻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他的头上裹了一圈比他原本脑袋还大的围巾，

“大、大、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教授……”

没人想到黑魔法课的教授竟然会是个结巴——看的出来，当他重新坐下的时候，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全校的师生，尽皆松了口气。

“第二件事——”

邓布利多接着说，

“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

讲这一点的时候，他很明显地朝格兰芬多的某对双胞胎身上扫了一下。

“第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准在走廊里施魔法。”

“第四，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随意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最后，”

邓布利多歪鼻梁上两瓣半月形的镜片闪着意味不明的薄光，，

“我还有几句话要送给大家——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他终于坐下了——四张长桌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他们实在搞不懂这个老头玩的是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