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午夜决斗 完
德拉科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绽放开来，就生生僵在了脸上。
他的石化咒被一记猝不及防地盔甲护身给挡住了——该死的，这可是高年级才会学习的课程。
茉莉小姐收回手中的魔杖，几乎陈列室里的人都看向了她，眼里或是疑惑或是震惊的神色不言而喻——格兰杰小姐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她才刚刚来得及将二年级的课程背熟。
“柳木，不知名内芯，约十一英寸长，柔韧性很好。”
一旁的亚伦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头。
德拉科见到茉莉小姐站出来，立刻绷紧了身子，刚才的盔甲护身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对于才一年级的小巫师们来说，有了盔甲护身，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纳威将罗恩扶了起来，罗恩紧捏着拳头，窘迫与兴奋在他脸上交织，窘迫是因为战败，兴奋是因为看见了胜利的曙光——茉莉小姐的实力太令人出乎意料了！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不过是想拉她过来凑个人数——因为哈利拒绝了他，罗恩以为自己完全应付得来，可事实证明他错了。刚才的瞬间，他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在霍格沃茨灰暗的未来——德拉科大肆着宣扬自己战败于他的消息，格兰芬多们的鄙夷，斯莱特林们的嘲笑，还有自己的哥哥们——他们绝不会为他出头的，他们只知道教训或者捉弄他——若是这件事被妈妈知道了——他简直不敢想象！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退学。
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的助手茉莉小姐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要知道，巫师决斗中，助手胜利同样是一方两人的胜利——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茉莉小姐有着打败德拉科的实力——这容不得他怀疑，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然而，茉莉小姐的下一句话，却几乎令罗恩的眼珠子都要气得瞪出来，
“好了，我们认输。”
她说，语气平淡地就像是在说“我们去餐厅吃饭吧”这一类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似乎一点儿没将这场决斗的输赢放在心上，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战败的窘迫或是使出盔甲护身的骄傲，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怎么会！”
罗恩几乎是咆哮出声，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输给仇敌家的孩子，
“我们没有——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你，茉莉，你能够使出盔甲护身咒，一定能够打败他们两个！求求你，打败他们两个。”
他几乎急得快要哭出来。
“well，well”
德拉科现在已经从刚才一系列的转折变化中缓过神来，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并不妨碍他取得了决斗的胜利，看着韦斯莱一副哭哭啼啼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他莫名觉得一阵舒爽，就像在火热的夏天里灌进了一瓶冰爽沁人的汽水儿——他正准备落井下石，一道如刀一般锋锐的目光似有所感地扫了过来，
“闭嘴，德拉科，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茉莉小姐威胁的目光将他所有的措辞都噎了回去。
罗恩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茉莉叹了口气，韦斯莱的反应依旧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有什么办法呢，男孩们总是要学会成长的，罗恩是这样，哈利也是这样，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们得成熟一些，她知道，那个人还没有死，他总有一天要卷土重来的；一旦他回来，哈利必定是他要解决的第一个目标，和他在一起的人同样是首当其冲，在这之前，他们不能向小孩子一样活下去了，他们必须令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今天就是他们要上的第一课！
“有什么用呢，罗恩，即便我赢了他们两个，你输给了德拉科依旧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与其我帮你赢回来，倒不如你自己来。”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还会有机会的。”
“……”
罗恩动了动嘴，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从下口。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陈列室里的小巫师们顿时吓了一跳，赫敏反应极快，一把捂住了罗恩还在嘀嘀咕咕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来。
“到处闻闻，我亲爱的，他们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
一个他们熟悉的声音清楚地透进来，是费尔奇和他的猫，他们好像拐进了隔壁的房间。
“我们得走了！”
赫敏说着，罗恩想要拨开她的手，却没有成功。她看了一眼德拉科他们，没有人想要被费尔奇抓住——这个老不死的变态还保留着许多中世纪时期的刑具，他总有一天要把它们用到违反校规的学生们身上——他坚信，只要邓布利多倒台，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你们最好安静一点儿，大家一起离开——”
“否则我就将奇洛教授说的那种妖怪咒仍在你们身上——不用怀疑，你们可以试试。”
接话的是茉莉小姐——现在看来，她可真是个优秀的格兰芬多。
陈列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亚伦对接下去的剧情没什么兴趣，便先行离开了。他的动作令小巫师们下意识地举起了魔杖，他们还以为是费尔奇找到了这里——如果真是这样，也只能先将费尔奇打昏了，幸好，他是个哑炮。
……
“哗啦！”
快要进入拉文克劳高塔的时候，拐角处，蓦地，不知哪儿飞来一大桶墨汁，罩着他脑袋上倾盆大雨般地便泻了下来——油漆被施过魔法，仅要是被沾上一点儿的话，接下去的一个月，那人就要披着一层锃亮到反光的墨色皮肤生活了。
那么问题来了，亚伦会这么简单就中招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只见他将魔杖往胸前一竖，就像握着一具伞柄——半空中有看不见的伞页张开，将他护在里面——那一大盆足以浸满半塘浴缸的墨水便噼里啪啦，争先恐后地砸在了他周围的地上，在他脚边画了一圈完满的圆，却连他的一角衣袍也未沾到。
“皮皮鬼？”
亚伦望着那个自墙壁上一副风景画中探出来的鬼脑袋——它戴着一顶滑稽夸张的小丑帽，并不漂亮，甚至可以说长得有些丑——一张阔脸大嘴配着一对圆亮精明的小眼睛。
“你看得见我？”
亚伦有些好奇。
“在霍格沃茨里，没有什么是皮皮鬼大爷看不见的！”
皮皮鬼插着腰，飞到亚伦面前，他的大红圆鼻子几乎要顶到亚伦的额头上。
“你在夜游！勃兰恩特！”
他威胁着说，
“或许我应该把你交给费尔奇，学生是不允许夜游的，这是为你好！”
皮皮鬼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调皮捣蛋鬼，传说自霍格沃茨创办之初就已经存在。喜欢制造恶作剧和混乱的他一度令全校师生十分头疼，他习惯身穿色彩明亮的衣服，打着领带，从拖鞋裂着的长长的缝里露出脚趾，然后尖叫着飞过霍格沃茨的走廊，做各种各样的恶作剧。他喜欢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但从不走而是飘在人群上空，尽可能地制造混乱。他会把废纸篓扣到你头上，抽掉你脚下的地毯，朝你扔粉笔头，或是偷偷跟在你背后，趁你看不见的时候，抓住你的鼻子大喊：“揪住你的鼻子喽！”。
甚至某些教授在不注意间也被他小小地整蛊过——然而有传言说，他其实对教授们抱有些许敬意。
从事灵体研究的理论家们普遍认为，皮皮鬼——或者说是恶作剧鬼，是由潜意识行为——特别是被压迫者的潜意识行为——所导致生出的一种灵体——千百年来，霍格沃茨的学生一直承受着不小的压力——而不是正统的鬼魂，所以他能够令自己精通一些其他鬼魂擅长或是不能做到的事情，比如触摸实体，比如穿梭墙壁。
或许在面对邓布利多的时候，他才会安分些——在霍格沃茨的城堡里，只有一人能真正令他服帖——
“你又在捣鬼！”
一个森冷的声音自亚伦背后传来，伴随着一张消瘦的脸，一双空洞的眼，以及一袭缀有斑斑血迹的银色长袍。
“啊！！！血人巴罗！”
皮皮鬼几乎是在看清来人的刹那，便尖叫着缩进画里不见了踪影。
血人巴罗。
斯莱特林最出名的幽灵，传说在霍格沃茨学校落成之前，他曾跟随尊贵的斯莱特林冕下聆听教诲——虽然在午夜遇见这么一位幽灵先生，的确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巴罗那双比斯内普还要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俄而，一言不发，就又同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