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彼得之死
十月末旬，霍格沃茨，一楼餐厅。
哈利举着一块小曲奇喂着海德薇，
“对了，最近很久没见到斑斑？你都不用喂它吃饭的么？”
“斑斑？”
罗恩一口塞进一杯奶油小蛋糕，
“唔，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它了，不过不用太担心，它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别忘了，它可是活了九年。”
“当啷！”
茉莉小姐搅拌着咖啡的银勺子落在杯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刚才说——什么？！”
哈利与罗恩对视一眼，他们不明白一直风度翩翩的茉莉小姐为何会突然如此失态，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解开疑惑的好时机——哈利说道：
“我们说的是罗恩的宠物，就是——”
“我知道！我问你他活了几年！！”
茉莉小姐双手猛地往餐桌上一拍，“嚯”地站起身来，整个上半身横跨过餐桌，几乎要压到哈利与罗恩的身上去——好几个餐具被她的动作掀倒，亮褐色的咖啡混着各种点心洒了一桌，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她甚至不小心犯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语法错误，她应该问，“它活了几年”，而不是“他活了几年”。
罗恩被茉莉小姐爆发出的强大气场震住了，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
“九……九年。”
“九年……嘛。”
确认罗恩的答案，茉莉小姐瞬间像是被人施过一个力劲松懈咒，整个人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我从没见过耗子能活上九年的，”
说话是格兰杰小姐，
“我在一本生物书上看到过，麻瓜界的老鼠一般只能活一年半多一点，胆小的或许能活过两年，巫师界的即便寿命长一些，也没有超过五年的——那只老鼠活了九年——喂！你去哪儿？”
她说话的时候，看见茉莉小姐发疯了一般地跑了出去。
“她怎么了？”
罗恩问。
哈利摇摇头。
“难道是她对老鼠有什么特殊的情结？”
“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咦？赫敏，”
哈利发现赫敏目色涣散，嘴里念念有词，
“你在说什么？”
“阿尼马格斯。”
“阿尼马格斯？那是什么？”
“一种十分高深的变形咒！”
赫敏高声叫道，
“我刚刚听到茉莉说了——我早该想到的！那只老鼠不是老鼠——没有任何一只老鼠能够活够九年——唯一的解释是，它是人变的！”
“哈？人变的？”
“你不是再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还记得我们头一天上变形课的时候吗，麦格教授将自己变成了——”
“一只猫！”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齐声叫道。
“是的，这就是阿尼马格斯！将人自身变成动物但同时保留恢复魔法的阿尼马格斯！”
“我们得跟去看看！”
赫敏说。
“等等——”
罗恩被他们惊出了一脸冷汗，
“也就是说，我这几年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
“都是搂着一个人睡觉的？！”
“是的，”
赫敏很是高冷地点了点头，
“而且很可能是一个男人！”
“……”
如果放在过去，罗恩肯定又是要和格兰杰小姐大吵上一架的，但现在他着实没有什么心情。
“我们最好将这件事情告诉麦格教授！”
赫敏说，
“她同样是位阿尼马格斯，我想她能为我们给出正确的判断与建议。”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哈利拉上罗恩，三人顿时朝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跑去。
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哈利仍觉得茉莉和赫敏有些小题大做了，即便斑斑的真实身份真的是一个人，但他已经在韦斯莱家生活了好些年了，据罗恩说，他还跟过珀西几年，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的话，应该早就成功了！这么多年没听韦斯莱家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至少能够证明斑斑是没什么恶意的——或许他已经穷到吃不起饭了，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在韦斯莱家蹭吃蹭喝？你看他都断了一根手指！又或许，他也有一个把他成天关在壁橱里的可恶的姨妈，所以才想着变成老鼠逃出来？
……
“格兰杰小姐，”
办公室内，麦格教授操着她一如既往僵硬的声线，
“你是说，你怀疑有一个未记名阿尼马格斯扮作一只老鼠混进了霍格沃茨？”
“是的。”
“那只老鼠在哪？”
麦格教授闻言多了分凝重，如果这是真的，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不知道，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了。”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罗恩慌忙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你们分头去找，找到了带他来这里见我！我去找费尔奇，他的洛丽丝夫人或许会知道一些情况。”
“是。”
近一个小时候，三人在格兰芬多公休室的门前会面。
“怎么样？”
“找到了吗？”
“没看见。”
“你们看见茉莉了吗？”
“也没有。”
“我们去问问麦格教授吧，或许她会有些什么新发现。”
等他们到达麦格教授的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围了一圈人了，茉莉小姐，麦格教授，费尔奇，弗立维教授，斯内普教授，以及邓布利多都在那儿。
“波特先生，你们来了。”
“怎么了，麦格教授？”
他觉得在场所有人的神情均有些不对劲——麦格教授抿着嘴，薄薄的唇瓣微微有些颤抖，弗立维教授则是一脸惋惜，斯内普教授的双眼仍旧空洞，但他周身的气压似乎愈低了，低地几乎能把人的灵魂吸进某个不可知的黑洞里去——费尔奇一脸恶贼得逞的奸笑，他脚边地洛丽丝夫人朝他瞥了一眼，不屑地甩了甩尾巴——最令人不解的是茉莉小姐，她的脸上各种复杂的神色交织着，有悲恸，有释然，有痛快，有怀念。
“韦斯莱先生，我希望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邓布利多转过头来，他和蔼的面容上罕见地多了一分严肃——他示意众人让开，露出他们围住的红木桌——一块白色的方巾上，血淋淋的残肢血渍显得是那样刺眼。
“这…这是——”
罗恩一眼认出那是斑斑的身体——除了一个脑袋，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被啃咬得残破不堪，连肚子里的肠子都被从里面扯了出来，咬成了一地的碎渣——刺鼻的血腥气与腐臭味与他的热泪一同自胸腔处涌了上来，直涌到喉头口——他再也不想管斑斑到底是鼠是人，也忘了他以前是多么讨厌这只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懒惰的臭老鼠，他现在只想狠狠地哭一场。
“是谁！”
他喉咙里擦出一个粗粝的音节，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洛丽丝夫人，几乎要将它生吞活剥，在他的印象中，能对老鼠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猫，再没有其他。
“喵！”
洛丽丝夫人拱起身子炸了毛，冲罗恩亮出了锋锐的爪子。
“冷静点！罗恩！”
哈利死死搂住要暴走的罗恩。
“听听教授们怎么说的！”
“韦斯莱先生！”
邓布利多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罗恩的肩上，
“你或许要知道，这件事和洛丽丝夫人并没有多大关系，这是斑斑自己——”
“斑斑自己？！”
罗恩额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您难道要告诉我是斑斑自己将自己咬成这样的？”
“虽然很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
邓布利多用魔杖拨了拨斑斑的尸体，
“应该是夺魂咒。”
“夺魂咒？！”
“夺魂咒是一种邪恶的黑魔法，是不可饶恕咒之一，中咒的人会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会感觉无比幸福，接着会有一个声音让中咒的人干什么事——无论是什么事，中咒的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您是说，”
格兰杰小姐开口，
“有人对斑斑施过夺魂咒？”
“是的，照检测到的黑魔法力量来看，有人对他不止下过一次的夺魂咒。”
“可我记得，”
弗立维教授说，
“夺魂咒施的次数过多的话，中咒之人会对夺魂咒产生抗性？”
“所以，”
邓布利多的歪鼻子在灯影下显得愈发诡异了，
“那人还多加了钻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