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议论

“亚伦竟然没猜错，你们真的提前到了！”

赫敏·格兰杰小姐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找到已经落座的哈利三人，

“你们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不坐火车，我没有见到你们。”

“我们——”

“亚伦？”

茉莉打断了哈利的搭话，一双蕴着惑色的眸子抬起来，望着赫敏，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

赫敏撩了撩她狮子鬃毛般狂放的卷发，

“我在火车上没找到你们，然后就去问了亚伦，他说他也不知道，不过让我不必担心，或许你们通过别的方法来到霍格沃茨，速度还要比我们快一些！对了，你们是怎么来的？”

“就是他——唔……”

哈利扯下就要愤怒拍案而起的罗恩，眼疾手快地抓了一块面包塞进他将欲说话的嘴里。

“是这样的，”

恰好韦斯莱家的其他几个兄弟此时也找上来询问缘由，茉莉便将他们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所以，我们只好从破釜酒吧转道霍格莫德，再从那儿过来——是麦格教授去接的我们。”

“哇哦～酷！”

双胞胎不禁作怪似的发出兴奋的叫声——他们早就厌倦乘火车去往霍格沃茨这样古老而无趣的方式了；他们甚至想到过要试着驾驶他们父亲韦斯莱先生改造过的那辆“飞车”——那一定会引起全校学生的轰动的！男生会崇拜他们的英雄壮举，女生会为他们的叛逆与勇气而倾倒——然而到目前为止，没有一次计划成行的——他们彪悍的母亲韦斯莱太太像防地精一样防着他们，每一年，他们都是第一个被硬塞进车厢里的，上车后，旁边还有珀西在看着他们。

“你知道那个叫多比的，是哪一家的家养小精灵吗？”

珀西瞪了一眼令他头疼的两个弟弟，问道。

哈利摇了摇头，

“我问了，可多比不敢说。”

“唔，这也正常。家养小精灵是一种几乎没什么自主性的奴隶生物，在巫师界——”

“等等，你说什么，奴隶？！”

“是的，奴隶。”

珀西望了一眼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一脸惶恐的赫敏，奇怪她为什么要如此大惊小怪，巫师已经奴役家养小精灵这种生物快千年了，但这并没有打断他说下去的欲望，

“在巫师界，家养小精灵必须无条件听从它们主人的吩咐行动，违反的话，它们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你刚才说，”

珀西看向哈利，

“那只小精灵是背着它主人来给你报信的？”

哈利点了点头，

“它是这么说的。”

“说实在的，我认为这不太可能，它一定是得到了它主人的授意或者其他什么，否则它们不敢的。”

“可是多比每次提到这件事都会懊悔地拿头撞墙，那不像作假。”

“不必在意，它们几乎天天那样干，即便是得了主人的奖赏，它们也会将自己撞个头破血流的——你也说了，使你们不得通过入站口的，很可能就是它，不是么？我可不认为它对你的提醒抱有什么好意。而且，拥有家养小精灵的家族都是非富即贵，我敢说，即便是马尔福那种家族，家里拥有的家养小精灵最多也不超过五只。好了，分院仪式马上就开始了，有什么事情回到休息室再说，你们两个——”

他指着弗雷德与乔治，拿出自己作为级长与兄长的威严，

“乖乖回去给我坐着，你们这学期要是敢给我搞出什么好事来，我保证，下个暑假你们就和阁楼上的食尸鬼一起留在家里看门吧！”

“哦，瞧呐！风度翩翩的级长珀西竟然会对自己可爱的亲弟弟们这样丑陋的嘴脸！不知道——”

“拉文克劳的那位美人知道了会怎样看呢？”

“那一定——”

“很有趣！”

双胞胎一点也不怵珀西的威胁，一唱一和地走开了，这令他们每人的屁股上各多了一道清晰的鞋印。

“我敢说，十有八九——”

趁着赫敏与佩蒂尔谈话的功夫，罗恩又凑上来——经过一个暑假的修养生息，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闭上你的嘴吧，罗恩。”

哈利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不会是亚伦！”

“你怎么——”

“的确不会是他。”

茉莉将罗恩的话堵了回去，

“事实上，我开始相信那个小精灵的说辞了——没有人会愚蠢到这样的地步，在开学那天不计后果地封锁车站入口——只有以它们那些可怜的智慧才会想不明白这样做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另外——”

她的视线自拉文克劳的长桌扯回来——那儿坐着一位丰神俊逸的少年，似有所觉地回头冲她笑了笑；

“我劝你最好暂时收敛起对那位勃兰恩特先生的敌意，罗恩；至少在你获得与他抗衡的实力之前，隐忍一些，就当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

“咕……”

罗恩咽了口唾沫，脸色有些发白。茉莉沁凉的语调令他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

“不必这么紧张吧，亚伦他为人还是不错的。”

哈利只觉得气氛有些僵，不由打起圆场。

“还有你，哈利，”

却没想到茉莉连他也没放过，

“可以的话，以后尽量和他少有接触。”

“为什……”

“没有为什么，尽量少接触就是了，这是为你好。”

如果是以前的哈利，他一定还要为他第一个认识的好朋友据理力争一下的；可一个暑假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被晦涩的魔法知识与变形公式支配的恐惧，却是已再难令他在茉莉面前生出什么反抗的心思来——至少明面上是不敢的。

当看见麦格教授领着一众新生从大堂右侧的小石屋中走出来，礼厅里窃窃私语的嗡嗡声就渐渐安静下来。阿莉安娜混在人群中，跟在一位神情恍惚的金发女孩儿后面，两人离得很近，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大概已经交上了朋友。

分院帽崭新的面貌不出意料地赢得了全场惊讶的赞叹声——那还是他们记忆中的那顶灰仆仆脏兮兮的分院帽吗，看那流畅的线条，看那柔软的质地——淡雅的银灰色使它看上去更平添了一分巫师的高贵与神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今年分院帽的歌喉，听来都要嘹亮悦耳许多。

“阿莉安娜——邓布利多！”

少年们兴致勃勃的议论声终于在麦格教授喊出这个非同寻常的名字的时候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位正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场中央的女孩儿，即便是落座后一直在骚包地**斯内普教授的洛哈特亦不例外；“邓布利多”，这四个字的姓氏就是有着如此万众瞩目的魔力——直至分院帽大声宣布女孩儿的分院结果，“拉文克劳”的时候，整个礼堂里才像被按下了播放键的视频一般活动起来。

“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刚刚喊的是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那个邓布利多，我没听错，对吧？”

类似的话语零零碎碎地自四面八方汇聚到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即便是素来沉稳安静的小鹰们，亦不能免俗；倒是所有人目光的正中心，邓布利多小姐，正不紧不慢地叉起餐盘里一块切好的牛排往自己嘴里送，在她的旁边，那位同样被分到拉文克劳的金发姑娘，歪着脑袋，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叮叮！”

邓布利多敲了敲杯子，拖着长长的胡须从桌子上桌子后面站起来，要发表每年例行的校长讲话——他的脸上一如既往挂着慈蔼的笑容，似乎之前的事情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如果他没有冲着拉文克劳长桌的那方点头的话。

“首先，晚宴之前，让我隆重地为大家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