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缘由

“嗯，方少阳，楼少寒，林少杰，他们都是在这种背景下由不同的人选择的，”顾之一看着诧异的杜山河微微笑道。

“唯一不同的是，我选择的少阳，守仁他选择的则是少寒，至于林阳，他选择了自己的儿子少杰。”

“为什么！”完全不知道与他可以说是朝夕相处，同被困锁与小寒山的其余三人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了选择，或者说行动。

“为什么，如果非要说个理由的话，或许是因为你是杜山河吧，这么些年，你一直没变，沙场征战永远冲在最前面，背后黑锅第一个抢着背，为了兄弟可以俩肋插刀，可以说，如果让我们几人选出最为值得托付的人，我想，我们一定都会选你，但说到底，老杜你最为信奉的还是自己本身的力量，因为你觉得只有自身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这是你的理念，亦是你的道心，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后山监牢苦苦琢磨封禁之法，又怎么能说不是为了寻求解脱之法呢！”

顾之一的话语让杜山河老脸微红，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瞒得过去他人，还好，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刀削斧砍，还有浓密的发须将那抹尴尬引起的微红给掩盖住了。

杜山河握着拳头轻咳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前半生多年的征战厮杀，饶是他是一个直肠子的人，能活到现在，也已经被磨练的心有七窍，世事说得上洞明了，顾之一话说到这里，杜山河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对于被困锁此地，镇守那神秘事物，虽说当年那位并没有强迫，而是任由他们选择，在他们自愿承担此地镇守职责后，更是百般赠与好处，他们几个受惠甚多。

但再漫长的岁月，也难以完全抹掉一个人心中的执念，不巧，他，顾之一，林阳还有王守仁，心中都有执念所在，这种执念的存在，在这长达二十多年的岁月中，并没有被消磨掉。

反而如窖藏的老酒，其意越发醉人，如心头的尖刺，在时时刻刻砥砺着他们，让他们不要忘掉当年那份足以刻骨的恩怨。

他们本身因为誓言以及其他种种限制，很难去解决那段恩怨，但心中又委实不甘，这种不甘，加上自身的理念，性格，让他们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杜山河数十年如一日，砥砺自身，利用看守监牢之便利，潜心研究封禁之法，意图在这方面另辟一途，在岁月中煎熬，慢慢成长。

而顾之一，林阳，王守仁他们则是选择了借助外力，在白羊道院的基础上去高屋建瓴，培养适合的人才，帮助他们走上修行路，意图在选定之人成长起来以后可以借势而行。

很可惜，想法是好的，但那个高度委实难望，仙道起源至今已有万余年，但任何一个突破自身限制，成就真人果位的，在仙道历史上都是足以大书特书的传奇，是可以在仙盟的通天塔上亲手铭刻自身名号的存在。

那条崎岖的成仙路飘渺难寻，他们自身都在这条路上走的不算很远，这么些年下来，成果不是很好，也许正是这样，林阳才会剑走偏锋，跟血魂道搭上线吧！

三年前，方少阳出现了，其来历神秘，天资高绝，更重要的是天生剑体，天然已经将那条通天之路上的一些关隘打通，未来可以走的更加顺畅，更加宽广。

虽然对其到底为何来到青州这片荒芜地域的缘由有些隐隐的猜测，但他的出现，毫无疑问，让顾之一三人看到了希望，一线依旧飘渺却不再是难以望及的希望。

一番博弈，或者说在顾之一的亲自下场和王守仁的力挺下，与本来来此有所求的方少阳一拍即合，顺利认作座师。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及这个世界在师徒之道上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问道之路，达者为先，在这个修行璀璨的年代，为了涌现更多的人才，在踏入修行之路后，仙盟在许多基础修行秘法上是处于一种鼓励开放的态度，任由人族内部英才互相交流，利用这种百舸争流的形式，去大力推动修行界基础秘法的发展。

有句话叫做一个人真正的实力，看的不是他擅长的地方，而是他最不利的短板，这句话，放之四海皆有其道理。

当然，这种开放在仙盟的控制下，也不会无序的混乱，任由人族特有秘法四处泛滥，在修行法门上，仙盟自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措施，保证人族秘法不会大量外泄。

毕竟，在这方广袤无垠的世界中，人族，并不是唯一的种族，更不是最强的种族，人族外面的风险压力非常大。

自然，在基础秘法上兼容并序，百花争艳，在修行路逐渐往上走的路，也会越来越窄，家族，宗门，仙盟，这些存在把握了修行界的高层修行之法，也逐渐有了各自的特色，核心理念，更是因此有了最为原始的门户之见。

而在仙盟对基础秘法的大力推动下，不可或缺的是对掌握这些基础秘法的底层修行者进行思想上的解放。

如果一个乞丐在饥饿的情况下拥有一个馒头和饱腹乃至吃撑情况下拥有许多馒头，哪种会更容易让这个乞丐舍出手中的馒头，答案显而易见。

大量家族，宗门在仙盟的鼓励下，将除自家特色核心秘法一系的基础法诀广布整个人族天下，只要花费一些代价，就可以拥有，仙盟更是在人族疆域倾力打造以道院，宗门，仙盟为阶梯的通天之路，筛选天下英才，为人族崛起而奋斗。

也是在这种背景下，在修行界的底层，随着时间的推移，达者为师这种情况得到了广泛认可，简单点说，只要你没有正式拜入宗门或者家族这些有限定的体系进行修行深造，那么，只要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理论上，你可以拥有无数师父或者弟子。

这种松散的关系，并没有很大的约束，只有双方的一份香火情，双方之间在未来漫漫生涯中的牵扯，也全看双方之间这份香火情的深厚与否。

而‘座师’这种关系，就是在上述所说的松散关系上的一种升华，一种独属于仙盟道院体系中的称呼，双方之间的牵扯，毫无疑问，更加深厚，更加紧密，在未来对方有所成后，很可能有所反哺，得到受益。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种座师体系一方面可以保证道院中的教习大力去挖掘人才，很大程度上保证人才的发现与培养。

另一方面，道院中只收十六岁以下学子，而且只教学子基础素养，并不涉及真正的修行之法。

所以，在十六岁年满以后，根据仙盟规定，可以由道院出具官方印信，推荐优秀有潜质的学子去参加特定的宗门考核，借此真正踏上修行之路，待到修行有成后，再进入仙盟，为人族做出一份贡献，可以说，全程无缝对接，完全没有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