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代言
李师师嫣然一笑,虽然戴着面纱,也能感受得到扑面而来的那股风情。张正书暗叹,不过十五岁的李师师便有这种风情了,要是再过得几年,汴梁城中还有谁能与她争锋?
“小官人过誉了,奴家也不过是寻常罢了……”
李师师谦虚地说道,“好似樊楼的封行首、徐行首、崔行首,都是个中大家,奴家不值一提。”
“李行首真会说笑,整个汴梁城哪个不知,当今和乐楼的李行首,方才是汴梁城第一行首?”张正书恭维着说道,他要请李师师做香水的代言人,自然是要捧着李师师了。而且张正书是知道历史进程的,以后汴梁城中,真的是“只闻师师好”,其他美妓,都要活在李师师的光芒下。在这种情况下,张正书还去找其他代言人,这不是脑子少根筋吗!
所以,李师师是一定要拿下来的,这是双赢的买卖啊!
“这还得多亏了小官人的。”李师师也笑道,“若是没有小官人的,奴家哪能这么快名满汴梁?只是,这样一来,想要奴家陪着闲聊的人愈来愈多,奴家也是不胜其烦哩。小官人就不打算补偿奴家一番么?”
说罢,李师师风情万种地给了张正书一个白眼,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张正书登时有些心猿意马了。
“刚刚那一首词,还不算补偿么?”
张正书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开始轻佻了,立时引来了曾瑾菡的不满。
“咳咳……”
曾瑾菡一声咳嗽,张正书这才回过神来。这未婚妻在身旁都敢乱来?张正书也有点后怕,这李师师的功力太厉害了。当然,如果是别个行首美妓在张正书面前,张正书还是能坐怀不乱的。但偏生对面是千古第一名妓,这人的名树的影,让张正书心态都有些变化了。
曾瑾菡也是惊讶,别说张正书了,就算是她,也难免会被李师师说吸引。别以为女人就不懂欣赏女人,其实女人才是最能发现自己和别人差距所在的。于是,曾瑾菡有些不自信了。
李师师也是有着七巧玲珑心的人物,她很快就发现了这小书童的不对劲。
有什么理由,主子在一旁狎妓,书童还能坐下来吃蜜饯的?甚至轻轻一咳嗽,张正书就立马没有了轻佻的语气和神色,这都是不正常的。再联想到那首词的笔迹娟秀,虽然字迹很不错,但笔力浅浮,似乎出自女子之手。李师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留心观察了一番曾瑾菡,发现她的嘴边还有点点绒毛。这不是男子十五岁时会长出来的胡子,而是女子尚未褪去的细毛。而且这小书童,也没有喉结。再一闻,似乎还有什么花露的香味。
李师师心中明了了之后,更加奇怪,张正书为何带着一个女子来见她?
“难不成,这是张小官人的未过门的妻子?”
前些时日,“大桶张家”即将和大宋第一丝绸商贾曾家联姻的事早已甚嚣尘上,李师师自然是知晓的。“这便是曾家小娘子了罢,确实有过人之资。”李师师还是不明白,张正书来见她,所谓何事呢?
这些,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就完成的判断,李师师笑着开口说道:“小官人这首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精品,只是奴家有些不明白,为何小官人能写得出这等意境?莫非小官人是揣摩某位壮志未酬的将军,才有如此感慨的么?”
张正书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这首词是抄辛弃疾的,现在辛弃疾都还没出世,这叫他去哪里找托词?
“咳……这是我为狄公写的……”
李师师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小官人,奴家想将这编成小唱,可否?”
张正书一听,就知道到该谈条件的时候了。
“也不是不行,但我也有个请求,望李行首应承。”
李师师也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张正书今日专程来找她,并非想来狎妓,谈论诗词,畅谈天下大势的,而是有事相求?
“小官人且说,若是奴家力所能及,当为小官人排忧解难……”
李师师感激张正书为她打响名声,自然是要投桃报李的。
张正书轻轻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小瓷瓶,自然不是送给曾瑾菡的那个。但里面的香水,是一样的。毕竟都是一个酒坛子勾兑出来的,所不同的是,这瓶香水明显量要少一点。
“这是香水……”
说着,张正书就打开了软木塞,霎时间一股幽幽的花香就传了出来。
“啊,好香啊!”
李师师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花露么?”
“比花露厉害多了,这香水香气更加持久,而且能飘得更远。”张正书笑道,“我想请李行首做这个香水的代言人,代言的价钱嘛,在两百贯。钱虽然不多,但是我会每月提供给你这样的香水……”
还没等张正书说完,李师师就说道:“奴家接下了……”
张正书一愣,说道:“不再考虑考虑么?”说着,他把香水放在桌子上,李师师已经迫不及待拿起来,放在琼鼻前轻轻一嗅,露出一个迷醉的神情。
李师师看着张正书,突然轻笑一声说道:“奴家相信小官人。”
“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就不写词了,直接让人把香水拿给你,你就会见我的吧?”张正书看着李师师如此模样,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策了。
李师师风情万种地笑道,眉眼挤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若是小官人先把这香水递给奴家,奴家说不定便忘了见小官人了……”说着,李师师瞧了一眼曾瑾菡,似乎在顾及她的感受。这就是行首和其他美妓的差距了,只有性情好的行首,才能站在对方的角度看问题,也才能和宾客“相聊甚欢”。若是一般的美妓,肯定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张正书叹了一声,他确实低估了女人对香水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