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对峙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大殿之内沉默静谧,气氛有些压抑。

妖主眸光冰冷地看着下方的诸圣,有愠怒之色,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久,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上前,对妖主拜首,眼神敬畏地开口道:“妖主陛下,此人斩杀连岳,并且毁掉敕令,他背后必然是有一尊帝在为他支撑,否则区区一尊圣,何以如此狂妄!”

“他来自南域,你是在给本座说,南域有帝?”妖主眼睑微抬,冷冷地问道。

那人闻言,顿时禁声,神色尴尬。

谁都知晓,除开中州之外的其他地域,不可能有帝的存在,即便是圣,就算是有,也是少得可怜。

“妖主陛下,南域或许没有帝,但说不定已经有中州的帝与他有过接触。”又有一人上前道。

妖主闻言,眼神微微一动,道:“你以为是谁?”

“千月主和魔耶欲与陛下联手,相比不是他们,沧尧欲与陛下您联手,也不可能。”那人分析道,“妖帝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至于如此。古扎她向来孤傲,没有动机。印帝专研符篆,应当不会有这个心思。辛帝奸猾,有可能。云水性格和善,可以排除。丹帝与器帝,不喜结仇,不是他们。”

“辛帝?”妖主寒声冷笑,“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就凭他区区辛帝也敢与本座作对?!”

此言一出,那说话之人顿时将头埋低,额头冒出冷汗,他只是推测,但即便是如此,还是让妖主很不满意。

“你们没有一个动了脑子的。”妖主神色愠怒,“诸帝之间,多少有争端,就算是云水,也不是你们所知的和善,但不论是哪一尊帝,都是帝,真要挑衅于本座,何必做出这种手段,更何况大化天秘境将至,谁都会收敛一些,这种时候无端生事,便是自找麻烦!”

妖主的一席话让他们恍然,纷纷露出愧色,还有担忧。

“那个叫苏墨的,应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他不可能联系上任何一尊帝,更何况一尊来自南域的圣,就算实力超群,也不见得被他们接受!”妖主一字一句地说着,声色威严,“连岳被他所杀,自当让他得到惩罚,不过,如今乃是用人之际,他不逊色于连岳,可以将功补过,本座的意思,你们懂了?”

妖主俯首,双目炯炯地看着下方的诸圣。

“陛下是要我等招降他?可若是他不愿意又当如何?”一人出言问道。

其他人亦是看向妖主,有些担忧,一个连妖主敕令都敢无视的存在,又怎么会轻易地受降。

“他初来南域,必定不认识本座敕令。”妖主自信地说道,“尔等去时,只管报明来历,本座不信,还有人敢忤逆本座。”

妖主很是自信,在他看来,苏墨只是一尊无依无靠的圣,就算有手段毁掉自己的敕令,也不可能真的不畏惧帝的威严。

他只当是苏墨不知晓帝是何等的存在。

然而,妖主却是不知知晓,苏墨不仅仅知晓帝是怎样的存在,更知晓妖主他本人。

中州第三重天之中,在妖主得知连岳被斩杀的消息同时,其他诸帝亦是通过自己在第二重天的眼线得知。

圣者的陨落并非小事,更何况是直属于某一尊帝的圣者陨落。

一处荒芜的废墟之中,一道瘦削的身影站立其中,他面容苍老,满面的褶皱,被时光洗刷得很是颓然,但唯独一双眼眸,显得精明深邃。

“用人之际啊,是让人走一遭,还是让我自己去呢?”辛帝低语,神色犹豫。

与此同时,天灵山脉之中,一处景秀湖畔,一名身着青绿曳地长裙的女子亭亭而立,身姿窈窕,青丝如瀑,一部分被挽起,一部分披散在脊背。

清澈的湖面宛若水晶,倒影出女子精致绝美的面容,瑶鼻如玉,淡唇典雅,修长的睫毛下,是一双琥珀般勾魂夺魄的水蓝眼眸,映出清冷与孤傲,还有出尘的灵气。

她的颈项似若霜雪,微微低首,只见湖中镜花水月,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惆怅。

这女子,便是古扎。

“小姐?”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疑惑还有几分提醒之意,开口的是一名女子,容颜姣好。

古扎恍然,转身看向那一身劲装打扮的女子,道:“可以试探一番,若非其他诸圣的棋子,便是不错的助力。”

古扎声音轻灵,恍若,仿佛能够让洗去疲乏,放空心神,难以让人对她产生敌意。

……

在诸帝盘算之时,身在第二重天的苏墨却是较为悠闲的,但也并非无所事事,对于他而言,悠闲便是不与他人争斗。

“好些了吗?”

某一日,余箐向苏墨问道,在此之前,苏墨已经将某些事告知了她。

“她伤得太重,如今以梦魂花续命,若是想要彻底地治愈,还需要聚魂石为主药,炼制聚魂丹。”苏墨叹息一声,“聚魂石这东西,太少了。”

风影霜与云倾听到苏墨所言,神色都是黯然,她们知晓了姬芸的事,为她感到同情。

“时间还足够,我有足够的梦魂花,足以为姬芸续命。”苏墨安慰道,“只等大化天秘境出现,那里面,应当有足够的聚魂石。”

这些时日,苏墨也曾试图收集聚魂石,然而,这东西实在是太稀有了,直到现在,他也仅仅是收集了两株而已,而要炼制聚魂丹,需要的聚魂石不仅仅是一两株,而是需要百株。

有之前的经验,苏墨自然是知晓聚魂石在大化天秘境是存在的,当然,他不曾到过大化天秘境,因为之前在他进入中州之前,大化天秘境的争夺就已经结束了。

关于大化天秘境,苏墨也是来到中州之后才知晓的,对于大化天秘境,苏墨也极为感兴趣。

毕竟,大化天秘境涉及到超越帝的秘密,是诸多帝境都为之狂热的存在。

大化天秘境具体的降临时间,苏墨是知晓的,如今距离大化天秘境降临的时间,还有三十年。

三十年的光阴,对于一般人而言,或许是很长,但对于苏墨这等存在来说,并不长,仅仅是弹指之间而已。

“大化天秘境?”风影霜与云倾闻言都是一愣,她们并不知晓大化天秘境的存在。

苏墨没有犹豫,给云倾与风影霜讲述了他所知晓的大化天秘境,当然,苏墨并未说自己知晓大化天秘境是因为经验一世。

风影霜与云倾对于苏墨如何知晓大化天秘境也并不在意,在她们看来,苏墨知晓一些她们不知晓的事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当风影霜与云倾得知大化天秘境之后,都是提出要与苏墨同去,对于此,苏墨欣然颔首,风影霜与云倾不想与他分开,苏墨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化天秘境,就算是帝境存在也极为动心,更有不少的圣境存在追随他们前往,大化天秘境之中,不仅仅是有机遇,还有危机。”苏墨认真地说道。

风影霜与云倾相视一笑,道:“我们会认真准备,争取突破到圣境。”

苏墨颔首,对于风影霜与云倾的资质,他并不怀疑,三十年的时间,突破圣境,对于她们而言,是搓搓有余的。

在苏墨看来,最为重要的,便是转圣,他希望风影霜与云倾能够达到她们自身的极致。

“你们可知九转成圣……”

接着,苏墨便是将突破圣境的一些要点告知她们,苏墨不希望云倾与风影霜受限于广为流传的“九转成圣”,他要让风影霜与云倾如他一般,超越寻常的圣,甚至是能够与帝抗衡。

在听完苏墨所述之后,二女都是眼睛精彩奕奕,迸发出期待的光芒,她们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达到苏墨的期望。

不论是为了苏墨,还是为了自己。

苏墨孜孜不倦,为风影霜与云倾讲述他自身对于圣境,甚至是对于帝境的认知,风影霜与云倾都听得很是认真。

时间亦是飞快地流逝。

某一日,苏墨停止了讲述,微微仰首,看向远处。

“又有人来了?”风影霜柔声问道。

苏墨颔首,无奈道:“四尊圣境,应该是妖主的属下。”

听到苏墨所言,云倾当即惊呼一声,担忧道:“妖主来找少爷的麻烦了?”

苏墨笑着揉揉云倾的脸庞,道:“不用担心。”

苏墨也不起身,就坐在庭园之中,只是目光注视的远处,很快四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苏墨等人的面前,皆是身着赤袍的男子,或是青年模样,或是中年模样,他们神色有些倨傲,还有些担忧。

“诸位,不问我这个主人就闯进我的地盘,不太好吧?”苏墨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表情轻松,眼神却有质问之意。

那四名男子闻言,皆是一愣,但立刻缓过神,并未在意苏墨所言。

“我等皆是妖主部下,你斩杀连岳,妖主部下让我等捉拿你,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人开口,扫了一眼苏墨身边的风影霜与云倾,目光在云倾的面庞上停留片刻,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是忘了,却也并未在意。

苏墨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还有他们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不闻不问,径直闯进来,是不是猖狂了些?你们的妖主,难道没有告诉你们,什么是礼仪?嗯?!”

此言一出,那些人都是神色一变,有怒色,苏墨所言,无疑是在挑衅轻视他们。

“我等奉妖主之命,你最好识时务!”其中一人怒斥道,“一尊圣,也敢质疑妖主陛下!”

苏墨闻言,却是嗤笑,如同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落在他们的身上,道:“妖主?他只管得了你们这些狗而已!真以为只手遮天?”

此言一出,那四人更是震怒,赤红的眸光看着苏墨,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他们不能,妖主给他们的命令,是将苏墨活着带回去。

“你是一尊圣,但在中州,你没有依靠,就算是圣,也会再无进展。”一名男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妖主陛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若是虽我等回去,向妖主认罪,我等可以保证,你性命无忧。”

苏墨有些诧异地看向那说话的男子,审视片刻,忽地一笑,道:“原来如此,一个死人,的确不值得妖主在意,他想要用一个死人做筹码,威胁我跟随他。”

顿了顿,苏墨神色戏谑地说道:“你们也太好猜了吧。不过,跟着这样的主子,你们就不怕哪一天,妖主有了更大的利益,就把你们卖了吗?”

苏墨的话让那四人都是神色一沉,他们自然知晓苏墨是在挑拨离间,还是很明显的那种,但苏墨所言,他们的确没有办法反驳,但是他们也不可能背叛妖主。

背叛,意味着将妖主放在他们的对立面,于他们而言,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尽管苏墨点破了跟随妖主的弊端,但继续跟随妖主,却也不一定会被妖主所出卖。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他们无法承担背叛妖主的后果。

“要不,你们跟着我,我保证不会卖掉你们。”苏墨漫不经心地笑道。

那四人闻言,心中都是不屑,苏墨也仅仅是一尊圣,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追随

苏墨自然能够看出他们的想法,但却并不在意,依旧笑脸盈盈道:“既然不接受我的好意,那你们留下身上的灵物,现在离去,我可以不再追究你们擅闯此地的罪过,否则……”

“否则怎样?”一名青年模样的男子冷笑,他看出苏墨是要威胁他们,对此他很是不屑。

“否则,我送你们入黄泉,到往生!”苏墨陡然收敛笑容,神色冰寒一片,“几个妖主的小厮,也敢招惹我,我看你们是没有把我话当回事,看来,立威还不够,需要数尊圣的血来镌刻我的威严,还是说,只有帝血,才能让你们存有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