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枪杀

“哦，应该也许知道吧。”洛宇飞若无其事，继续品着杯里的白开水。

“既然这样，那李萤雪也在你这里吧？”客人试探着问。

洛宇飞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她确实在我手上，不过那种会给人带来危险的定时炸弹，我可不会傻乎乎地留在身边。你可以放心，她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时候该怎么办，该相信谁，我可是有自己的分寸！”

客人将整个房屋环顾了一遍，收敛目光：“没错，不让任何对自己有威胁的事情，留在自己身边，这是你的风格！”

这位精明的刑警还想不到，那个作为所有人关注焦点的女孩，此时正在旁边一墙之隔的卧室里。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我把昨天的发现告诉你吗？”

“这个倒不是关键，这个案子已经不归我们专案组了。今天凌晨五点，案发才六个小时，上级通知，由另一个部门全权接管这个案子。他们带走了此案的全部证物，并下令我们把案件的初步侦查结果，汇总成一篇报告，然后不准以任何形式，继续参与此案的侦破。不过他们没有要失踪案的证物，所以那份指纹比对报告没有交上去，暂时不用担心他们的调查会给你带来麻烦。”

“这个李兴城倒是不一般啊，可不是普通公职人员这么简单，所有人都不惜为他劳师动众。拿走办案权的，是李兴城的上级部门吗？”洛宇飞分析。

“这你倒是又猜错了。”楚斌对洛宇飞并没有做太多的隐瞒，“李兴城的上级，这次可是一声都不敢吭，毕竟接受办案权的部门是他们也惹不起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倒不是坏事。现在这案子成了烫手的山芋，拿到手里该查谁，该查出点什么来，这些稍不留神没处理好，就会引火上身的！”

“那你是想来让我别碰这个案子吗？”洛宇飞似乎听出这位客人另有深意。

“相反，哈哈哈。”客人看出来洛宇飞一丝不悦，反而笑得前仰后合，“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领导吗？在警方暗中调查那个犯罪组织的过程中，他是越级向我们少数警察直接下达命令的。他给我的命令只有一个——无条件协助你的调查！命令附带一条额外指示是说，服从市局的安排是不可违抗的规则，代表警方跟你的合作却在所有规则之上。”

“那你准备怎么协助我啊？这案子可不归你们管了哦！”

“在昨晚的现场侦查中，我们发现两处疑似死亡讯息的痕迹。死者的死因，是右肺穿孔导致的窒息。在中枪后还是有可能有几分钟的时间，来留下这种讯息的。我们的专家研究了一晚，毫无头绪。我悄悄把照片备份了两张，诺，在这里！”

洛宇飞接过照片，随意看了两眼，又立即扔在桌子上：“不用在这个上面花费时间了！”

“怎么了？”

“也许只是死者不小心碰到留下的痕迹吧。就算是死亡讯息，也是个奄奄一息的人，自以为有力气把想说的话写完，还没写出第一笔就咽气了！就像你杀了我，我临死前想写你的名字，却只写出了一横，那别人就算是调查这个一万年，也不可能因此查出你来。”

“好吧，你这么说话也真是刻薄啊。”楚斌倒是习惯被洛宇飞泼冷水，但是他也明白，洛宇飞无法查明的东西，别人调查也只会是死路一条，“要是这个案件没什么进展的话，你可以暂时放一放。我给你带来了另外一个案子，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一名退休警察，在商城楼下广场上的户外活动现场被杀，有十几名目击者，看到被害人中枪倒地的一幕。却没人目击到凶手开枪，没人听到枪声。”

“哦，枪杀案，而且死者曾经是警察，应该是关注等级极高的要案吧，这种案子找我合作还是第一次。说说你们查到什么了吧。”洛宇飞露出了难掩的笑意。

这种案件由于会把仇杀作为主要的调查方向，因此案子刚开始的调查，是通过人际关系排查完成，洛宇飞本帮不上忙。但案发三天，警方一无所获，楚斌才不得已求助洛宇飞。

“案件的基本情况我会用邮件发给你，如果你想参与这个案子，我再给你详细的资料。我还得回去休息，下午还是我的班！”楚斌起身辞行。

“好的，最后问你个问题！跟我的合作具体范围，是你那个秘密上级决定的吧！让你的儿子给我当助手，也是他的意思吗？”

“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只是觉得，平淡的生活注定不适合天宇，他需要碰到你这样的人！”客人说着，挥手告别，拉开房门。

“那你最好别让他变成我这样！”洛宇飞冷笑着扬起嘴角，“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

***

楚天宇走出书房，洛宇飞正专心地盯着电脑屏幕，忽然开口把楚天宇吓了一跳。

“他走了哦！”

“哦，你在看什么？”

“案子，一起枪杀案。”说着洛宇飞介绍起案情。

死者高全生，男，59岁，退休警察，腿部有轻微残疾。

三天前中午十二点左右，高全生在人多嘈杂的广场上，众目睽睽之下被枪杀。没有枪声，估计是凶枪装着消音器。死者背部遭水平射来的子弹，离死者30米的地方，发现了弹壳以及射击残留物。初步推测，凶手是在混在广场上的人群中，开枪后

弹壳跟死者体内发现的9mm口径子弹，跟警配手枪子弹是同一型号，而弹道检测表明，射击的手枪是一把备案过的警枪。

只是，那把警枪在三年前，就已经丢失。持枪的那位警察，在追踪一名劫匪的过程中汇报枪支被窃，弹夹里还有两发子弹。而就在两小时后，那名警察，被劫匪的车撞死在一栋废弃的楼外，劫匪至今也未落网。而遭到枪杀的死者，则曾经参与了那起抢劫案的调查。

案发不到三天，初步调查得到的线索实在太少。凶手很谨慎，外加案发前后现场附近来往的人数众多，所以痕迹学的检查基本都无所收获。因此与凶枪和死者同时有关联的抢劫案，成了案件调查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