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恶魔

“这是刚接到的新案子吧，听说最难破的案子，就是大街上随便杀个人吧！既然警方查出了这条唯一的线索，就算你之前吹嘘，你会用与警察不同的思路去破案，你也不能不顾这条线索去大海捞针吧。”楚天宇依旧对洛宇飞之前的长篇阔论不以为意。

“我说过我要去调查了吗？刚刚你爸爸告诉我，李兴城中枪一案，已经被别的部门全权接管，我也不得不在这件事上收敛手脚。现在李萤雪被我们控制住，他们却在这个时候用凶案分散我的注意力，用意不简单啊。接下案子是缓兵之计，这件事我还得静观其变。别忘了，对手可是拿着枪！”

“你想多了吧，难道警察还能害你不成？”楚天宇嗤之以鼻，“只是让你协助调查，又不是让你让你亲自跟凶手搏斗，难道你害怕了？”

“我只是，不会让自己为了别人的事情置身险境！”洛宇飞扔出两张照片，“看，这是疑似李兴城死亡讯息的照片，只要李萤雪还控制在我们手上，类似的信息，还会源源不断的汇集过来。”

照片是夜晚在凶案现场拍摄的，照片中借助手电筒的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内容。

其中一张，是在汽车左侧前车门前的油箱盖上，有一个拇指大小圆斑状血迹。

另外一张照片，则是一具趴倒在汽车坐车血泊里的尸体。手电筒的光线。聚焦在死者的右手做出的奇特手势上。死者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笔直地伸出。大拇指则和中指交叉，整个手势看起来特别别扭。楚天宇学着做了相同的手势，依旧不明白什么意思，转头看着洛宇飞：“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也许是死者倒下时，不小心碰到的或者留下的不完整的信息，在这上面花时间不值得。放心吧，有李萤雪这个筹码，我能得到想要的更多信息。”

“筹码，你这么形容人太刻薄了吧？”楚天宇无法接受，居然有人用筹码形容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不了筹码我们救她有什么意义，我可是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这次是我们调查这个犯罪组织的突破口，这就是她能够活到现在的原因！”

“没想到，你把生命说成这么儿戏的事情，怎么碰到你自己有危险，你就躲得远远的？贪生怕死却轻视别人的生命，你跟那些残忍的凶手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怕死，只是我想赢！我知道对手有多可怕，也知道，我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不管谁死，我都必须活着！”洛宇飞依旧面无表情的回应。

“呵呵，你不信任任何人，那你也不会相信我吧？那你跟我说什么犯罪组织的事情，你还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不，我相信你！”洛宇飞盯着楚天宇，眼神坚定。

“理由呢？我何德何能能让你这种大人物信任。”楚天宇根本不相信洛宇飞任何一句话。

“因为我有种感觉，我们俩是同一种人！”

“跟你是同一种人，你是在侮辱我吗？”楚天宇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之前我以为你会是个英雄，可惜你不是！你只是个自私残忍，自以为是的人渣！别人失去了亲人，你连一点怜悯都没有，你只会自私地考虑你自己！”

“我能怎么样，死的人跟我又没关系。别人的亲人死了我就应该跟着哭吗？我哪有那种功夫，碰到这种事情，该庆幸倒霉的不是自己就好了。”

楚天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拳重重砸在洛宇飞脸上，让他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恶魔，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是恶魔，一点人性都没有！你的脑子里只有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喜欢为非作歹，那以你的能力，你真的会是一个很可怕的魔王。新案子你不敢去查是吗？好，我去查，你最好别干预！我要证明给你看，我和你不一样！”

接着他头也不回，摔门而出。

洛宇飞维持倒在沙发上的姿势，很久才有一点点动静，揉了揉脸，坐起身，自言自语：“这一拳打得真漂亮啊。看来我没说错呢，我和他真的是同一种人。抱歉了，我说相信你是真的，不过有些实话还不能跟你说。因为现在还没到时候，让你相信我！”

***

警察局内，一名胖警察坐在椅子上看着文件。一名警员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四处张望：“楚队呢？我们刚刚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要他赶快过来看一下！”

“他昨晚紧急调换成夜班，忙活了一晚上，现在回家休息去了。现在我替他的班，我也负责这个你们楚队的这个案子，把情况跟我说说吧。”

“好的，周队。今天早上商场保安过来报告，说案发当天，有人拾到一部手机交给他们。本来一直没人认领他们也就忘了这事，今天才想到说不定跟案子有关。我们调查后发现，正是死者的手机。我们调查了案发当天手机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就在死者中枪三十分钟前，有一条陌生号码发送的威胁短信！”说着，警员将照片递给胖警官。

“当时间的指针指向天空，我将躲在阴影的角落里，见证愤怒的子弹飞越时间的间隔，击穿你的额头！”周警官一字一句读出短信的内容。

“号码我们查过了，并没有在电话公司登记身份信息，也没有过别的使用记录。除了这个，证物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弹壳上能提取可用于比对的指纹，全都来自于三年前那名死亡的警察，丢失手枪的主人。监控录像也初步检查完毕，没有什么太大进展，有拍到死者生前活动的几段录像被整理出来。最后还有证人的证词，录音马上可以交过来，不过同样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发现！”

“凶器呢？找到了吗？”姓周的警官名叫周长海，刚接手案子，他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没，已经找了两天了。还有一组警员，以及现场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还在搜查，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

“估计很难找到了。”周警官长叹一口气，“凶手把这把抢藏了三年。而且他能隔着30米用手枪准确射杀目标，能给手枪配置消音器，而且三年里，没有在子弹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可以看出他行事十分缜密。如果三年前盗枪、撞死警察以及这件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那么死者的共同点，是都参与了三年前抢劫案的调查。调查那起抢劫案，警方派出的警力众多。凶手的手枪里还有一发子弹，如果他还留着那把枪，那么就有继续将三年前的凶案，延续下去的可能。就像恐吓短信里所说的，子弹飞越三年时间的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