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是谁的错

赵善应毕竟是皇室，宋徽宗后期，看见朝局日益腐败，割地赔款的和谈成了家常便饭，他内心的悲痛不言而喻。

而最让他受打击的是，宋徽宗之后，继位的人居然是懦弱无能的宋钦宗赵桓。赵善应再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祖先打下来的江山葬送在这对昏庸的父子手里。他毅然出面劝谏宋钦宗，请求罢免童贯、蔡京等人之职。

结果可想而知，赵善应被罢官软禁，还险些遭到童、蔡二人的毒手。

经此一变，赵善应彻底失望了，不再对他们抱有任何希望。在汴梁陷落之后，由于他已经被罢官，所以金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他也因此没有被金人俘虏北上，还脱了牢狱之灾。

听闻坚决抗金的康王赵构在大名府登基为帝，赵善应大喜过望。一路南下投靠赵构。很快，他再次失望了，或者说是绝望了，赵构已经被金人打怕了，曾经坚决抗金的康王也变成一个畏金的宋帝。

绍兴和议之后，赵善应曾想出面劝谏赵构，但他是只敷文阁大学士，没有谏权，贸然进谏反而引火烧身。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赵构是猜忌自己的。

闷闷不乐的赵善应只能外出借酒浇愁，无意间听闻了赵瑗的所作所为，就决定了要登门拜访一下这位郡王。

赵善应的心已经不同以往，说话也没有了那么多讲究，也不害怕隔墙有耳，就直截了当道：“殿下，如今我们大宋内有奸臣弄权，外有金人虎视，可谓是内忧外患。我历经徽、钦及现在三朝，已经看够了我大宋被人欺辱的局面。殿下既然肯救岳飞，想必也是深明大义的人，若是有一天殿下可以登上大宝，希望殿下可以改变这种局面，如果殿下不弃，卑职愿意全力相助殿下！”

赵瑗静静地看着赵善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话说到了这个分上，赵善应更加没有什么顾忌的了，把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娓娓道来，说到最后，竟是声泪俱下。

赵瑗来自后世，他看得出来，赵善应是发自真心的，心里的警惕也放松了些许。

如果赵善应不是秦桧的人，那么就只能说明，赵善应是孤注一掷来投靠自己了，他是在赌自己会成为九五至尊，赌自己会完成他的夙愿。

……

两刻钟之后，赵瑗一路送赵善应出了大门，赵善应拱手道：“皇叔就此留步吧！”说话间，一支巡防营的队伍气势汹汹地从郡王府前奔过，赵瑗疑惑道：“出什么事了？为何巡防营全副武装地在京都巡逻？”

赵善应唉声叹气道：“这次和议，有一项是大宋交纳两千女子给大金，这几天陆陆续续地有不少女子被押解到临安，准备北上。听闻几天前出现了纰漏，不少女子逃脱了，陛下龙颜大怒，把京兆府尹万俟卨和巡防营统领聂盘召去训示了一顿。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唉，当年钦宗皇帝写降表，也只是交纳给金人一千五百女子，今日居然是两千，呵呵……”说这话时，赵善应讽刺之意暴露无遗。

赵瑗心情沉重地颔了颔首：“这些女子，她们何罪之有？要去那苦寒之地受尽金人的凌辱？”

……

赵善应离开之后，赵瑗心里烦闷不已，披上衣裳就出门而去。赵瑗本来还打算叫琦榕两姐妹一起出去的，但是现在外面乱糟糟地到处抓女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赵瑗就只好独自一个人出去了。

巡防营的士兵从赵瑗身边而过，还押送着几个哭哭啼啼地女子。临安城里，看见巡防营的人，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唯恐惹祸上身。

赵瑗心里暗叹，这繁荣无限的临安城，此时此刻竟成了这个样子。这是赵构的错？还是金人的错？

赵瑗心里心痛难安，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