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转变

“…可lancer不会答应的。”

内心挣扎半天，肯尼斯还是有些抗拒索拉的提议，主要是他现在迷惑于索拉性情大变的原因，不敢轻易相信她。

“他也不过是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和我们一样追求着圣杯。就算改换了master，他也会为了他的目的应允下来。”

“不…”肯尼斯在心中说道。

索拉或许并不知道，迪卢木多奥迪那并不是那样的人。

确实，英灵作为被召唤来参加圣杯战争的servant，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正因为他们想要实现自己的愿望，才会协助自己的master共同参与圣杯的争夺。

如果不是有着共同的目的，那些高傲的、名垂青史的传奇般的英灵，怎么可能屈居人下、听从一个普通魔术师的命令。

所以master在英灵回应其召唤降临后，首先就会询问他的愿望是什么，以及为什么想要圣杯、为什么回应自己——如果不能明确他的缘由，双方便无法达成信赖关系。万一双方意愿相左，在得到圣杯的同时master便可能被无情的背叛，这可不是任何一个master想要看到的事。

肯尼斯自然也早早地了解了迪卢木多的愿望——在双方契约达成后，肯尼斯就问迪卢木多如果得到圣杯，他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但英灵没有回答…应该说，他并不是拒绝回答，而是拒绝了肯尼斯的提问。

换句话说，迪卢木多没有心愿需要圣杯来完成，他所追求的并不是这个。

不需要回报，只是想将召唤他的master作为自己需要效忠的主人，完成自己身为骑士的名誉，这就是他的愿望。

但肯尼斯无法理解，他认为降临的英灵们如果愿意屈就成为一个人类的仆从，那么势必应该有相当的理由，无偿奉献之类的宣言简直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无论他怎样质问，迪卢木多仍顽固地不愿撤回前言，似乎他从始至终都在否定圣杯。

“只要能让我尽一位为主尽忠的骑士之职即可，圣杯留给master一人。”

回想起来，或许是从那时起，肯尼斯就对这位与自己缔结契约的英灵产生了不信任感的，怎么会有不要圣杯的英灵呢。

如果英灵不需要圣杯，又怎么会响应圣杯的召唤，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综合想来，说明lancer是在说谎，他一定另有企图。

不过这并不影响肯尼斯的计划，只要有作为绝对命令权的令咒在手，英灵就无法背叛。说到底英灵在他的认知里只是道具而已，道具的心里就算有秘密也无所谓，只要能乖乖听话就够了。

不过后来随着更深入的接触，肯尼斯发现他的英灵好像真的没有想要圣杯的意思，他真的只是想要尽心尽力的协助主人夺取圣杯而不带一点的私心，这也让他放心了不少。

“索拉…lancer是不会效忠第二个主人的，如果你有别的目的大可以告诉我，不一定非得自己掌握令咒吧？”

虽然想要拒绝索拉的提议，但肯尼斯也不愿意太过拂了未婚妻的面子，毕竟他是深爱着她的。尤其是现在索拉对他的态度大大转好，不管有什么别的心思在里面，总归都是一个好兆头。

“…果然瞒不过你，我确实有些目的，但不会影响你的计划，你不用担心。”

说完，索拉叹了口气，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令咒是与魔术回路不同的魔术，即使是近乎普通的最低阶魔术师都能使用，我自然也能行使它。而且，别忘了，我现在还是lancer的master！”

肯尼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索拉的微笑实在有些渗人。

“肯尼斯，你不明白…我们必须胜利，而胜利的前提就是由我控制lancer的行动。”

索拉温柔地握着肯尼斯的右手，她仿佛在教导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用平稳的语调接着说道：

“如果，你还不同意的话，我只好用别的方法了——我的灵媒治愈术还没法将令咒强行带走。只有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才行。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那我只能把你的右手割下来了…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我这么做吧？”

面部的表情是那么的温柔，可索拉说出来的话却令肯尼斯感到无边的恐惧——他感觉如果他不答应索拉最后通牒般的问询，她一定会那么做的。

“好吧，我同意…”

肯尼斯终于认清了现实，他现在的魔术回路遭到破坏，继续参战确实不明智。把前线交给索拉，自己则躲在背后出谋划策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索拉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容是无比的真实，没有丝毫作假——心愿的第一步终于达成，这对她摆脱家族的束缚很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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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外，杂树林在宁静的黑夜中茂盛地生长着。

在寒冷的空气中使自己兴奋的头脑些许降温后，索拉对着正在巡逻的lancer喊道：

“Lancer，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英灵立刻回应了呼唤，在她身边实体化——恭敬垂下的眼睑内是他显示傲气与张扬的黑眸，便于活动的皮质轻甲更雕刻出他猛禽般精干身躯的形态。

幸好在虚夜消除了lancer的魅惑诅咒后，索拉被蒙蔽的心灵变得清明，已经不会再专情的痴迷lancer了。

“外面有没有异常？”

“现在很安全，没有发现爱因兹贝伦那边有追踪来的迹象，周围虽然貌似有其他参战者派来的使魔的气息，但它们不会发现这里的…肯尼斯大人的结界依然牢固。”

爱因兹贝伦那边，卫宫切嗣倒是想过追击，将重伤的肯尼斯扼杀，可惜虚夜的一席话表明了他不会插手。

如果虚夜不插手，三位强大的英灵定然也不会插手。仅凭切嗣自己和lancer对战，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建议。所以他只得放弃了。

索拉点了点头放下心来。既然lancer刚刚的确在认真巡逻，那么他应该对她和肯尼斯的对话一无所知。

“对了，索拉大人，肯尼斯大人的情况如何？”

“不太好，虽然我也采取了些措施…他的手臂断了，腿大概也不行了，魔术回路也…”

lancer忧郁地垂着头，这名忠实的英灵看来是在为肯尼斯的负伤感到自责。

“如果我能够更敏锐地发现当时情况的话…主人就不会陷入那样的绝境。”

话是那样说，但lancer心里知道，即使他能更早的发现肯尼斯的危险状况，也不一定能提前赶去，虚夜给他的压迫实在太大了。

站在那人的面前，lancer觉得自己没有一丝胜利的可能。而且，要是没有虚夜的提醒，他还未必能知道他的主人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更不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切嗣手中救下肯尼斯。

“这不是你的错，归结来说还是肯尼斯自作自受，他太想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了。”

“不，可是…”

见lancer欲言又止，索拉更是下定了决心，她若无其事地承接下了他对视的目光，随后抬起了她的右手——手背上面赫然刻着肯尼斯转移到她手上的两枚令咒。

“我的丈夫将master的权利转交给了我，从今晚起——lancer，你就是我的servant了。”

“…”

英灵默默低下了头。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道：

“我已发誓效忠肯尼斯大人，索拉大人，我不能答应您。”

“为什么？”

肯尼斯已经把这种可以预料的事告诉了她，所以索拉并没有因为lancer的拒绝显得多么惊慌，她有把握说服lancer。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让肯尼斯逼迫lancer答应了。

“原本你是被我召唤来现世的servant，而现在令咒在我手里，你不应该服从我吗？”

“这与被谁召唤，或令咒在谁手中无关。”

lancer垂着头，严肃地说道：“我在成为servant之前只是一名骑士，能让我为之尽忠的主人只有一个，我不会背叛我的主人。索拉大人，请原谅我。”

“难道我不够格做你的master？迪卢木多。”

“我做不到，若是那样做了，圣杯战争于我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看见lancer如此斩钉截铁的拒绝，索拉才知道肯尼斯真的没有骗她，lancer真的不会轻易效忠第二个master的，哪怕令咒的确在那人身上。

但索拉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还是肯尼斯的骑士，Lancer，你就必须为夺取圣杯而努力。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只有奇迹能使他痊愈，而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圣杯了不是吗？”

“……”

lancer再次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几乎相当于默许。

见状，索拉不得不把准备好的最后一剂猛药抖了出来：

“也许要告诉你，这件事肯尼斯也是同意的。”

“什…！”

lancer一脸震惊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