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追踪老巢
“就在这里吧。”
韦伯停止了前进的步伐，从rider手中接过提包，随后打开了它。
里面装着用软木塞塞着的试管，共二十四支，上面贴有手写英文字母的标签。试管中，封存着无色透明的液体。
“难得我有了这么条好裤子，早知道该去些好地方逛逛——为什么我这个征服王要和你跑到这么个荒山野地来啊，还要去做打水这种无聊的工作啊？”
“总比你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有意义多了。”
韦伯将路边的一块人工造的大理岩石桌子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将从伦敦狭小的学生宿舍带来的实验用具摆在了上面，随后开始作试验准备。
装着矿石和试剂的各种药瓶、酒精灯、镊子…看着这些被摆在桌上的奇怪道具，征服王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难道是模拟炼金术的游戏吗？”
“不是模拟游戏，是真正的炼金术，笨蛋。”
韦伯闷闷地回答，把rider带回的试管按标签上的字母顺序一一排列好，随后选定试剂后开始调和——不过是重复着时钟塔中所学的基础知识，关于试剂份量只用目测就行了。
“我多问一句，你确实是从地图上标明的地方弄来的吧。”
“你在轻视我吗，小鬼？这点事我怎么会弄错。”
Rider嘟囔着将折叠整齐的冬木市全图交给了韦伯——在未远川河口上流附近，有几处用英文做了标记。
地图上的标记与rider带回来的试管标签上的符号一致，试管中的液体是从未远川不同河段汲取的水样…之所以要做这样的事，是因为韦伯和rider追踪那团黑雾的气息到这附近后就消失了，无奈的他只好动用他在时钟塔所学的知识，来寻找目标了。
可是rider无论如何都想以实体出门，韦伯只得为他买了一条特大号的裤子，为此还跑了好多商店。因为很多店铺售卖的裤子型号根本没有能让rider穿的下去的，勉强穿进去的结果有一个，那就是“呲啦”一声，裤子裂开…
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裤子，韦伯随后就命令他去汲取水样。虽然不知道这任务对自己是否有帮助。但和叫他去散步这种无聊运动相比，应该是有些用处的任务。
默默准备试剂的韦伯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时钟塔初等部，顿时心里掠过一丝不快——在初等部学习的时候，即使是这些简单的试验，他也被老师列为没有多大才能的学生。
忧郁地叹了口气，他将配好的试剂滴入了标有A字标签的试管。
“啊…”
出人意料的反应，无色透明的水中突然出现了浑浊的铜锈色。
“这是什么？”
Rider津津有味地站在韦伯身后观察着演示进程，仿佛在欣赏一场刚上映的电影。
要一一解释清楚太费时间，但韦伯又怕他之后问个不停打扰自己做实验，于是他只好回答道：“术式残留物的痕迹，也就是水中残留的魔术痕迹。”
A标签中的水是从河口处取来的，这种位置还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说明情况有异常。
“河的上游…也就是接近河口的位置，似乎有人施行了魔术，而且就表现来看，很有可能就是caster施展魔术后溶解在水里的残渣。只要顺藤摸瓜的溯流而上，我们应该找到那个具体位置。”
“残留物？小鬼，你从一开始就觉得那河水浑浊得不正常？”
“怎么可能，但正巧城市的中央有河的支流，从水开始调查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调查“水”是掌握施展了魔术的魔术师师位置的捷径，因为“水”遵循了“水往低处流”的绝对原理。如果凭风向判断还必须花时间调查山脉，与此相比寻找水脉的下游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在有很多调查方法的情况下，自然该从最简单的方法入手，看来韦伯的这条路已经走对了，幸运女神是站在他这边的。
随后继续按次序往试管中的河水加入试剂，结果越是靠近上游暗红的水色就越是深沉，说明魔术残留的反应越来越强烈，。韦伯被这一结论惊呆了，这几乎意味着有人在河中设立了魔术工房，还将使用过的水排在了河道内。
这种粗心大意的魔术师简直像是刚入门的学徒，从没见过如此白痴的魔术师存在——可韦伯在去过冬木教会后，从作为监督的神父言峰璃正处得知，确实可能有这么白痴的魔术师存在的详情。
“即使用这种手段得出结论……我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猜测敌方的行动，互相进行较量——这才是韦伯想像中的魔术对决，某种意义下他和他的老师肯尼斯拥有着非常相似的身为魔术师的自尊和骄傲。
而如今自己却像个警察一样一板一眼的进行调查，这简直是无能的凡人所做的事。虽然手上已掌握了成果，但韦伯心中还是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屈辱感。
P试管中的水已经如同墨汁一般了。如果之后水样的颜色更浓，那就能轻易地下定结论。
不过首先还是要将Q试管中的水样做出分析。
……
等了好一会，水依旧清澄如初，无论韦伯怎么晃动，还是没有起任何反应。
韦伯将地图展开，指着标有P和Q字样的地方：“rider，这里…还有这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排水沟或是出水口之类的。”
“…哦！确实有看到一个超大的。”
“对了，只要顺着那个摸索，就应该能找到Caster的工房了。”
“嗯.。”
Rider用一种奇怪的严肃表情紧盯着韦伯。
“喂，小鬼，难不成你其实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魔术师？”
这话问的让人意外，所以韦伯只将他的话作为对自己的嘲讽，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这点把戏才不是优秀魔术师使用的手段呢，只是不得以而为之的方法，是最为下乘的…话说，你是在嘲笑我吧。”
“你说什么哪，如果使用下策能够获得最好效果，那所谓的上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在夸你，我这个征服王夸别人的时候可不多。”
Rider爽朗地笑着拍了拍矮个子韦伯的肩，令他愈发不快，刚想回他几句，又怕rider要深究起魔术的奥秘来，那样会更麻烦的，所以只得忍气吞声。
“很好，既然连他的老巢都找到了。小鬼，我们就直接冲过去揍他一顿吧。”rider扛起不知何时具现化的佩剑“塞浦路特”，连剑鞘一起在肩上叩击着，大大咧咧的就想顺着水流冲过去。
“等等啊！敌人可是caster，有哪个傻瓜会直愣愣地冲过去的。”
对魔术师而言，工房可以说是其魔术集大成之所在。所以在攻入工房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尤其是以魔术称雄的caster还拥有职阶特技，“阵地作成”能力增幅。以防御能力来说，caster可以说是所有servant中最不可小觑的对手。所以从正面强攻工房这种行为，除非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否则无异于自杀。
以上道理韦伯都曾对rider说过，可惜这名巨汉似乎从未仔细斟酌过。
“我说，战斗的时候阵型是不断变化的，既然都抓住了敌人的位置，不快点冲上前去解决掉敌人，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为什么你今天会那么积极？”
“当然啦，我的master终于给我展现了可以拿得出手的成果，那我当然要拿敌人的首级作为回报了，这可是身为servant的一点心意。”
“……”
听他这么一说，韦伯就基本放弃了反驳，或许是将他的沉默理解为了默许，rider豪放地笑着将手搭在韦伯的肩上。
“不要还没开始就放弃嘛，总之先试试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确实会有意外的收获，征服王这点倒没猜错。虽然不知道在那个地点会不会遇到caster，但遇到虚夜和吉尔是妥妥的没跑了，不过到时候是收获还是被收可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听你的，就按这个方向前进吧。”
难道当年征服王手下的将士们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打到亚洲东部尽头的？韦伯这么想着，不禁对古代的兵士们感到了无比的同情，效忠了这么一个狂放不羁的君主实在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