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属于胜者的风光无限

无昼已经多日闭门不出。

这些时日,江湖上正逢五年一度的十介江湖榜排名时刻。

每一届的排名都是依照江湖之中声明鼎立的几大门派所排出的擂台而决定的,是为了给武林中的后起之秀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算是江湖上的老一辈对于后生的鼓励。

这一届更是意义非凡,众门派之中各有耳目,司马氏一族野心勃勃,已经路人皆知。所以大家决定在举办这届大会的同时选举九州江湖的第一任武林盟主,坐镇武林。

司马氏一族的动作令两朝朝堂的局势处于一个尴尬的状态。谁也不想腹背受敌,司马氏一族的真正目的大家并不知晓,占领兑州之后没有对百姓做任何解释,更没有一封书信到过来两家王朝的任意一家。两家放出去的探子皆只道司马氏在训练甲士。

现如今两家君王的书案上都已经堆满了各部送上了的奏章。

姜氏王朝面临争储之战,这场手足交战之中只能有一个存活。

娄氏王朝也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局面。

两家君王手下文臣武将又是各执己见。这两位君王是难得的治世之才,可即将面对的剑拔弩张是在让两位安稳君王不知所措。处理起来颇为头疼。

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是容易引发暴动。江湖之中的名宿前辈不乏有头脑聪明的老狐狸,这些人生于江湖,长与江湖。对于这些漂泊半生的人来说早已经把生命融入江湖,认定了归宿。所谓江湖人,唯侠义二字为信仰,以侠义二字为原则,立侠义二字为人之根本。

参加的这次大会才是真正的融入了江湖。江湖有恩怨情仇,江湖有逍遥自在,江湖有坎坷无奈。为什么这些人不肯老老实实的找份正经伙计儿维持生活?好多人只怕身在其中却也并不知晓。江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老一辈人也不清楚。人们更多的是在乎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超乎亲情,爱情。

或许在乎的只是在某一刻,某一地,遇上了曾经在某个武林前辈客舍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一人,在不知地界的某一酒楼,二人可以坐下来聊上两句家长里短,便是心里暖暖,甚是知足。起码证明在这茫茫天地之间,有了一份特殊的归属感。这大概便是江湖存在的初衷吧!

若非生活不易,谁愿意寄情与虚无缥缈。莫非没有这虚无缥缈,孤注无望的时候又怎能拥有继续生活的勇气。当没有爱情,亲情不被理解的时候,当真是孤苦无依。

兄弟朋友就是你在这江湖唯一的证据。

无昼幸而有夜翼,无昼已经数不清多少个矫情的夜晚是在和夜翼的你一言我一句之中安然度过。

就拿这次武林大会来说,无昼闭门不出,夜翼早已经为无昼报了名号。

“你这兄弟近日抽的什么风?茶饭不思,不分昼夜的写字画画?”这是铁琴先生走后第一次和夜翼说话。这女孩名字唤作小琴,兴许是先生叫惯了。女孩的大名她自己都不曾记得。

“不用管它,好了他自己会说,反正不会做什么坏事。倒是你这丫头片子,我天天给你送饭,你这第一句话怎么不说我?哥哥我很是生气啊!”

“谢谢你啊。这下开心了吗?”

“呵呵。你这丫头。真的是不会聊天。我问你,这铁琴先生明明用琵琶,为什么叫铁琴先生?”

“谁还没有一个不堪回首啊。”

“你就告诉我呗!”

“我家世代做琴,弹琴。只有到了爷爷这里,改了琵琶,我爹出生就被家里接走,爷爷好不容易才把我从家里接出来。这就是他常对我念叨的……”

“放宽心,你爷爷没事的。江湖水太深,他只想追求宫商角徵羽。这也是他对我说的。”

“其实我知道爷爷去向哪里。”

“你这丫头真是无趣,本公子还是找昼哥儿去。你自己四处逛逛。”

这一处有碧水亭榭,前日里的雨水冲刷了满院的灰土,四下真是清新明澈之时。无昼一笔一划,提点之间似有剑势,一横一竖干净利索,尤其是一笔悬针竖,更是气势陡然,有一剑洞穿寰宇的气势,可比当年剑仙一剑碎巨石的威势。

当年的剑仙刚出江湖,还没有剑仙这等威名。在太湖湖畔遇见成名已久的江湖剑客——惠晨星。两人的剑术当时都是登峰造极,区别就是名气的大小。两人交战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从拔剑到决出胜负,众目睽睽之下竟没有一人瞧得出来两人使了几招。

结果剑仙坏了剑鞘,洞穿了惠晨星身后的一块巨大青石,看热闹的人倚了上去,青石瞬间碎裂。惠晨星受了重伤,此后绝迹江湖。

这也是后来十介江湖榜形成的一个原因。

当下无昼的笔法,铿锵有力,辅佐内力的使用笔墨已经穿透了纸张,虽比不上书法大家,却也是难得的墨宝。艺术作品千万,难能可贵的就是各有千秋。

“昼哥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写写画画,真有闲心,不好好练练武功,擂台上被人笑话吗?你知不知道,现在时代不同了,这满月位的怪胎可是不少,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说三山五派,四阁六亭。光是四十八帮派和五十九门堂里面的家伙,我知道的满月位就不下十位,这些人不是有前辈传功就是有高人师父,我还听说鼠子帮那帮地老鼠在打洞的时候挖到了一位前辈的坟头,找到一本绝世神功的秘籍。”

“打住,光说我,你呢?‘纵剑法’连的登峰造极了?”

“算了吧!我没您那般志气,我这剑法够用就行,有‘纷飞白羽’在这里,保命总是不成问题的。我没什么大理想,快活逍遥就可以。我就图江湖里自由。”

“也可以啊!”无昼轻轻放下笔。无昼和夜翼都已经变了,在乾信被蛟鬼杀死的时候,在魁山杀四承的时候,在宁城杀了林欢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成长,少年慢慢变得坚毅,勇敢。

“想说什么呢!正羡慕你有自己的追求。”

“如果可以,那时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宁愿好好背诵先生交给我的之乎者也。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好我现在就是史上最年轻的秀才啦!”

“得了吧!考场的门都进不去。”

“就不能让我装一装吗?”

“吹牛也是要有根据的,不能瞎吹。牛皮吹成牛屁股——臭不臭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就不一样,我能抓住重点,不仅自己能装模作样的喝牛奶,别人还得配合我。论装和吹牛,我才是这江湖中的宗师,至少现在还没有遇见比我强的。”

“你快得了吧!见过的也没几个人。”

两兄弟就这样怼了许久。

“无昼,你一定会名扬江湖。”夜翼拿起无昼的笔,在宣纸上瞎话了一个猪头:“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我一定会名扬江湖,到时候买些好酒风风光光的回天墉城……”

……。

坤州,洛城的校场之上,擂台已经搭好,四周张灯结彩。

几天过后,是属于最后站在台上的那人的风光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