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颠倒黑白一张嘴,生死真相惑众人

南北娄姜两朝庙堂一同更换新主,边境态势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开战的迹象。

深居九州之中的鎏备世家同占据坤兑乾三州各一半疆土的司马氏族亦是势同水火。

两朝江湖各个门派也在此时争端不断。

就如同震州七星帮,本是江湖上排名第三等的四十八帮派之中的末流帮派。由于前些日子帮派之中的一位弟子在军营之中得了权势,便有了底气,开始同第二等帮派四阁六亭之中的四月亭开始了拼斗。

这四月亭之中有弦月位高手三名,牙月位十名,星位好手不计其数。即便如此仍是同只有帮主是牙月位的七星帮打了半个月。原因就出在那位在军营得势的弟子身上。

名叫陆嵩的七星帮弟子做了骑兵头头,手下有一众骁勇骑兵,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江湖人士再厉害始终不敢同朝廷正统的兵士你死我活。说到底还是怕了那一身官服,能斡旋绝对不会去硬碰硬,搞不好官府给你安上一个罪名,身败名裂,人脸上了通缉令,再加上些许悬赏银两,到哪里行走都是个麻烦。

就算被手指镐头的农人看见了也会追的你焦头烂额。毕竟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当下的江湖儿女为了名利财富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四月亭马上联络各路关系希望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四月亭掌门人带着好酒好肉,金银珠宝找到了将军府赔一份厚重的礼品这才守得云开见月明。

即便是这般,七星帮还是结结实实的出了口恶气,占了四月亭的地盘,驱逐了除却貌美女弟子之外的一众弟子,就连掌门的闺女也没能逃出生天。

目前无昼所在的地方更是一锅粥。官匪勾结,蛇鼠一窝。可以说是名不聊生。

当压迫到了一定程度,人们就会意识到反抗。总归是不好活,不如拿命一搏,或许希望会来。

李英杀衙役的事情败露,勇敢的民众拿起了手中的锄头,今天这锄头不是用来耕田的,是用来维护心中那片至善的田地。

领头的年轻人披着露臂的粗布褂子,白色的褂子是土地的颜色。黑红发亮的皮肤,粗壮的手臂,结实的胸膛上滴着汗水,紧咬着牙关,脸颊两侧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一双眼睛里饱含着炙热与倔强。

他叫贺冲,为大家冲动,为明天倔强。而且被李英夺去性命的二子就是他的弟弟。被乡里恶霸欺负怕了的二子不听贺冲的话投靠了李英。

贺冲满腔的怒火,铆足劲抡圆了锄头,敲掉了衙门的牌匾。

配着刀的衙役拦也拦不住气势汹汹的众人,三两个农家子弟临阵倒戈,劝阻同袍。

众人推推搡搡,也只有贺冲站在衙门的大门底下。这也是他后来有所建树的原因。

那是不可逾越的雷池。众人想要一个公道,衙门是最公正的地方,善恶分明,黑白分明。不同的是门里头“善”门里头的,门外头“善”门外头的。

更要命的是一旦闯了衙门,便是乱民流寇,哪怕是苟且,都由不得你。

李英正领着狐盆狗友在衙门里最舒服的地方花天酒地。听到门外的动静登时提起了酒桌下头的佩刀。正要出门之际,他的县令姑父衣冠不整的提着靴子从后亭跑出来,身后跑出来的小娘也是面若桃花。

“你个混小子,屁股也不会擦,老子是你姑父又不是你爹,真他奶奶的造孽。怎地?还想提刀出去整事儿,不能给老子消停点?”

李英马上换了副嘴脸,把刀往喽啰身上一扔:“姑父,侄儿不懂事,你千万要帮帮我呀!”

县令白了李英一样,得意的摇摇脑袋,不紧不慢的系着扣子:“哼,小东西。给你山寨里的兄弟传个话,村子归他们了。等他们拿下村子咱再上书剿匪。”

李英装模作样的拜了一拜。县令大喝一声:“收拾干净了赶紧滚远,黄鼠狼给鸡拜年!”

“得嘞。”李英朝狐盆狗友使了个眼色,抓了一把花生米洋洋得意的看着众人风卷残云一般收拾衙门大堂。

无昼行到此处,坐在不远处的茶肆里喝茶。来时看见告示上画着自己的面相,配上绑架老翁的文字觉得可笑,不过从城门的关卡到城里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注意无昼。无昼心生好奇,便走到了这衙门口。

贺冲走过来与无昼同桌而坐。伸手按住无昼的茶碗:“老兄真是好雅兴,到处都贴着告示还如此明目张胆。真觉得衙门是摆设不成?”

无昼提起茶壶,若无其事的往碗里加茶水:“心中磊落,自然光明。”无昼稳稳的端起茶碗,两股劲道相互折冲却不见碗中茶水有一丝波动。“老实说,真觉得衙门无人。嘿嘿。”无昼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和煦。

“我是粗人,不喜欢文人秀才绕来绕去,就喜欢这般爽快人。”贺冲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兄弟,有兴趣一起整点动静吗?”

“不值得。”无昼紧接着喝了一杯茶。

一路走来的无昼不再是以往的那般热血,经历让他学会了衡量利弊,即使面对朋友也要留有三分戒心。

源于路途中“朋友”的背叛的戏耍。

黑旦适时的出现在义愤填膺的众人面前,不得不说黑旦是一位难得的马屁精,三句离不开各位父老乡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每当我看见各位乡亲,就想起了我的老父亲。一辈子没有坐过牛车。可是我一点儿都不恨,虽然他心疼那头老黄牛胜过心疼我。但是还是买了牛给我谋了个好生计。也是咱们县令大人仁慈,给了在下一个机会,这才又有有本大人的今天,才有机会光宗耀祖。多亏咱们的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啊!”黑旦这么一番说辞,惹的众人议论纷纷。黑旦眼睛一转觉得此路可行。索性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大家可还记得前段时间卖糖葫芦的老头被歹人当街掳走的事情吗?我估摸着这几条人命也是那人犯下的。而且贺冲早就和他兄弟不对头了,忘了二子一看他嫂子就害臊吗?街上那小乞丐因此还对他一阵嘲笑,且编了一首打油诗,大伙听听……”

“够了,老子让你个狗腿子满嘴喷粪。”贺冲涨红了脸,眼睛里冒着火星子。握紧拳头就是要揍黑旦。“你可以说老子长短,但不可以说我屋头的憨婆姨。”

黑旦招呼衙役挡在身前,小声嘀咕:“看,被我说中了开始恼火了,怎的?你还想灭口不成?本大人就不信你小子可以把乡亲们耍的团团转,而且本大人还是衙门的人,正儿巴经的朝廷官员。”

黑旦越是理直气壮,贺冲便越是生气。甚至有同贺冲一道而来的已经开始劝说贺冲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无昼施展轻功,剑桥重重的抽在黑旦的嘴上,登时就飞出两颗牙齿。黑旦边跑边喊:“凶手来啦!凶手来啦……”

无昼一掌震退贺冲身边的众人,与贺冲背靠着背:“可笑吗?”。

贺冲一言不发,怒视着众人,唾了口唾沫。

“真他娘的活了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