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唉~”赵政苦着小脸，打量着眼前这个怪异打扮的老者，心中颇为无奈。自打一个陌生的黑袍少年将他从非九手中救下后，便胁迫他走一趟。还没来得及庆幸脱险的赵政就被拐进了这个深山之中的小院子里。

本以为这群绑匪是为了求财，但谁知道先前那黑袍小子被老者训斥一番，精神抖擞地跑出去了。而这个老者则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一手里抓着根剩了些肉的骨头，另一只手则是端着一个大碗，里边还有半只鸡。这鸡色香味俱全，盛鸡肉的碗也是精品，就连赵政平日里最好那口海波楼的烤鸡都逊色于这只鸡。但是看这老者破旧衣裳邋遢裤，漏风草鞋臭袜子。再看看这座屋子，可以算得上是不能再普通了，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或许他能积攒些钱买只鸡吃的话，那这一大桌子的好菜好肉是什么情况？就连陈子页他家的家宴都没有如此丰盛啊！

老者似乎看出了赵政的想法，神情很是欠揍地将头伸向赵政，贱兮兮地说道：“想吃吗？都是天香阁大厨做的哦。这里的每一道菜都要好几十两银子。想尝尝吗？”

老者极具诱惑力的勾引以及那些菜的诱人香气，让赵政咽了咽口水，也顾不上什么有没有毒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至少能尝一尝天香阁的菜也是好的。

然而就在赵政点头的时候，老者确实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像是教育后生一般严肃地说道：“哎——！你小子这么没有定力，居然经不起诱惑。本来想着你若是严词拒绝，就给你尝尝的。怎么样后悔了吗？”说罢，老者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补充道：“机会经此一次，你自己做好选择。”

赵政哪还不明白老者的意思，不管怎么回答这老头的问题，这老头都会从另一方面刁难他，但是他娘的这口气怎么能轻易咽下去！赵政沮丧着小脸，叹息道：“哎，老人家您有着一大桌子的菜，每道菜都是人间珍品。但是我替你感到可惜啊！您的胃口再大，最多吃下十之三四，剩下的都给蚊蝇扑食、鸦雀分食，多么浪费啊！不如让我与您同桌一块吃，这样不就减少了遗憾吗？”

老者没料到赵政不但转移了话题，更是在隐隐之中大有反击之势，嘴里咀嚼着鸡腿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就算你我二人一块吃，也吃不完，那不是还要给那些蚊蝇鸟兽？”

赵政乘胜追击，说道：“老先生，不能这么想啊。您想，您食用后再给蚊蝇鸟兽食用，那岂不是将自己的身段和野兽放在一块吗？野兽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啊！”

老者终于咽下了那块肉，眼里很是疑惑，开口问道：“那给你吃，不还是要给鸟兽吃吗？那这个问题岂不是一直存在？”

赵政听到这，在心中松了口气，暗道：任你奸诈似老鬼，也只得吃小爷的屁股灰！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说：“老先生，您是吃完后要了赏赐给我吃，我吃完后在扔与那些野兽食用。我高于野兽，您高于我。这样你怎么能算是和野兽相提并论啊？”

老者沉默片刻，扔下手中的碗，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桌子都开始晃动。笑罢，老者缓了口气，直勾勾地盯着赵政黝黑的眸子说道：“你可愿入我纵横家吗？”

这话问的及其突然，突然到赵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话题就扯到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题上。刚刚不是还在说吃饭吗，怎么就说道收徒弟了？

没理会一脸纳闷的赵政，老者起身来到院子里，对着竹林，语气很是凝重地说道：“老道姓王名别。鬼谷子是我的祖先，所以你可以叫我鬼谷老道。要是你在意名讳什么的，也可以直接喊我老道。我还是纵横家当代持家。”

赵政以前在山上有听怪老头提及过纵横家，但并不了解，也就没有开口打断鬼谷老道的话，只是默默地端起了一盘烤鸡肉片跟在老道身后。

“原本我是受人之托，那人要我收你为徒。我心里很是不满，让我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这不是为难老道吗！但是人情债难还啊！”鬼谷老道感慨一句，便陷入了沉思。赵政哼哼两声，继续吃着烤鸡肉片。

“所以我还是答应了他。但是心里有根刺不拔会很难受，我就让我二徒弟把你抓来了，想好好教训你一顿。没想到，没想到！”老者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转过身去，看到赵政正一脸尴尬地吞咽着烤鸡肉片，嘴角抽了抽，沉默了些许时间，再度转身对着竹林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小子是块好料子！能够成为一位纵横策士。”

赵政没有搭理他，继续在吃东西。

老者得了个没趣，悻悻道：“苏秦知道吧？那就好，他就是一位纵横策士。当年他出使魏、韩、齐、楚、燕五国，说服六国国君联合抗秦，使秦不敢窥伺函谷关以东的中原大地。这便是纵横策士的威力。而你刚刚的言辞虽然有些漏洞，但是做到了辩术中一二要求。是块璞玉。”

“所以你要收我为徒？”

“嗯。这样你就是我的第三个徒弟了······”

“不要，我不要拜你为师。”

“哦，忘了告诉你，从你踏进这响堂山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老道还很是满意的笑了笑，翩然踏入屋内，幽幽地说道，“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劝你别想着逃跑，这里处处都有危险，不懂得其中奥秘者只能惨死在山林之中。也别试图反抗，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是上三境练气士，你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是中三境，对付你绰绰有余。”

赵政面如死灰，晃晃悠悠地也进了屋。接着便出现了一开始的那一幕。

就在赵政愁眉苦脸地念叨着自己命运坎坷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没等赵政看到来人，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高喊道：“师父！我们回来啦！”

接着一白一黑，两位少年出现在屋子里。白袍少年抱拳向老道行礼，随后将酒葫芦甩给老道，淡淡地看了赵政一眼，微微颔首，便走入了后院。

黑袍少年倒是自来熟，和老道打了个招呼，便捉了张凳子坐在赵政旁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师弟，咱们又见面了。昨晚师父给我布置任务的时候，我还有些奇怪这老道怎么突然开始收徒弟了，但既然他要收，那我就当多个小跟班吧，也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庄。”

赵政遇到了这么一对活宝师徒，心里也很是无语，没心思管什么礼数，抱拳回礼，说道：“我叫赵政。”

卫庄似乎没听出赵政语气里的苦恼，一把搂住赵政的肩膀，说道：“这个是咱们的师父，就不需要我来介绍了。刚刚那个白衣服的是大师兄，叫做盖聂。是不是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我当年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我还好奇这世界上还有人姓这个，没忍住就笑了。哇，谁知道这家伙性子不怎么样，但手里的家伙厉害啊！我······”

赵政突然很是后悔，早知道不该逃学了，周夫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