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方孝孺

穆凡解决完了客栈的事后，骑马行了半日，现在人已经到了京师，京师不愧为当朝首都，一派江南好风光，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人头攒动着，有的在看杂耍卖艺，有的人津津有味的听着评书。

河边的柳树已经吐出了新的嫩芽，微风徐来，随风飞舞。穆凡遵循着师父的指示，一路沿着秦淮河走到了河畔的上游，这条河完全没有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肩负起了京师平日里商旅的航运，农田水稻的灌溉，庄稼的收成都与这条河密切相关，此河又是蜿蜒绵亘，曲曲折折环绕而行，穆凡也不知道走了几里地了，向前望去，好像有一家挺大的府邸，穆凡心头一喜，赶了这么多天路，看来总算是要到了。

穆凡加快了步伐，走近府邸，定睛一看，匾额上写了两个大字“方府”，激动的敲击着大门上的门环，过了片刻，大门不缓不慢地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仆，看到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背上还背着把乌漆墨黑的剑，微感诧异。

穆凡恭敬道：“此地可是翰林学士方孝孺方大人的府邸？”

老仆点了点头，道：“正是方大人的府邸，阁下是？”

穆凡从包袱里拿出一封书信，喜道：“劳烦把此封书信交给方大人，方大人一看便知。”

老仆接过了书信，可能年事已高，步子不灵活了，走的很慢，穆凡在门外看的焦急万分，想想自己这几日在外要么风餐露宿，要么就是住的黑店，还遇上一堆奇怪的人，不禁又想到了那个李家少爷，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锦衣卫指挥使都对他那般恭敬，看来此人身份绝不简单。

正在这思索之间，老仆一张大大的笑脸映入了自己的眼帘，穆凡一看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仆笑道：“原来是贵客呐，少侠快请！”

穆凡走入了府内，方府的庭院与花草错落有致，府内的摆设都以朴素为主，比起那些奢华的大户人家，更添了几分雅致。

走入客厅，只见一位年约四十，一身灰布白衫，气质儒雅的*在正中央，此人正是方孝孺。

“贤侄啊，初见你时还是个孩子，未料十几年一晃而过，你已经这么大了，而且现在还是个名震江湖的大侠了。”方孝孺喜道。

穆凡还礼道：“方大人过奖了，方大人现在身居翰林侍讲学士要职，深得建文帝的重用。”

方孝孺摆了摆手，道：“官越当越大，这烦心事也是越来越多，不知你师父近来身体可好？”方孝孺关切的问道。

穆凡道：“家师时至今日都有在坚持每日练功，身体和正值壮年的年轻人别无他异。”

方孝孺点头道：“那就好。”说着说着他看向了身旁的夫人，向穆凡介绍道：“这位便是我的拙荆。”

穆凡见方夫人仪表甚是端庄，年龄与方大人应该也差不了五岁，方夫人笑着打量着穆凡，道：“贤侄在江湖的事迹我也略有耳闻，少侠目前还是尚未娶亲吗？”

方孝孺道：“贤侄现在不仅是忘忧的徒弟，更是他的爱婿呢，只可惜当时要处理朝中要务，未能前去祝贺。”

穆凡笑道：“等这件事处理完，方大人也可以带着家眷去忘忧谷盘桓数日。”

方夫人可惜的摇了摇头，道：“唉！家中长女都已二十了，我夜夜替她着急……”

“娘！你又来了，搞的女儿好像没人要似的。”一女子嗔道，穆凡顺着声音向厅门外望去，门口站着两个女孩，两人应该都是方大人的千金，年龄稍大的，鹅蛋脸柳叶眉，眼中好似藏着繁星皓月，不施粉黛，见了却又让人心动不已，青春的气息满满地散发在她身上，而她身旁的小女孩，想来应该是方大人的次女，年约五岁，耳边两根长长的发髯，头上盘着两个丸子头，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娇小的模样甚是可爱。

方孝孺笑道：“谁敢招惹我们的方大小姐啊，只是你娘又为你担心了。”

方大小姐牵着自己妹妹的手走进厅内，在门外时就发现屋内多出了一个人，方孝孺介绍道：“这两个都是我女儿，长女名叫方絮，小女儿叫方蕊。”

方蕊眨巴着大眼睛，稚声道：“叔叔好。”

方絮上下打量着穆凡，围着他周身绕了一圈又一圈，穆凡被他看得颇为尴尬，方夫人道：“絮儿不得无礼。”

方絮道：“你便是江湖人称‘剑荡不平事’的穆凡？”

穆凡看着她点了点头，方絮突然激动的跳了起来，双手紧握穆凡的双臂，不停得摇晃他道：“平日见到的不是酒囊饭袋的王宫贵胄，便是酸腐的书呆子，今天竟然能近距离见到大侠啦！”

方孝孺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也不知这孩子像谁，平日里不爱琴棋书画，不爱女红刺绣，偏偏喜欢舞刀弄剑，江湖侠士。”

方夫人忧道：“就是这样，我才担心……”

穆凡劝道：“方大小姐性格爽朗，英气勃发，终有一天会有志同道合的人的。”

方絮此时又注意到穆凡身上背着的乌黑奇异的宝剑，“这把莫非便是上古十大神剑湛泸！咦？怎么拔不出来呢？”方絮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葱白般的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穆凡笑着取下身上的湛泸剑，微一用力，便把剑拔出了剑鞘，递给了方絮，她看着手中的湛泸剑，好似得到了黄金万两般的兴奋。

穆凡说道：“看来方小姐平日里对宝剑很感兴趣？”

方蕊嘟囔着嘴，怨道：“何止是感兴趣，说起这个她能三天三夜不合眼哪，有个傻瓜已经送了她快一屋子的剑了。”说着走近穆凡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袂，穆凡会意蹲下了身子，方蕊在他耳边拊掌大声道：“听说姐姐小时候喜欢玩风尘三侠的游戏，自己扮红拂女，小虎演李靖，拉老张作虬髯客。”

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突然间，之前带自己进门的老张急匆匆地走入了屋内，焦急道：“老爷，大……大事不妙！”

方孝孺见此状，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仆道：“建文帝在宫中遭人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