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马尼拉之围

马尼拉外围第四军指挥部

第四军军长朱兰枋少将正站在这个临时搭建的指挥部望向距离不远的西夷的马城要塞以及位于最高点的西夷总督府。

炮声轰响。

炮兵们正在向要塞发起轰击，炮弹不断射向这个西夷最后的堡垒，堡垒是用砖石垒成，布置在整个马城的最高点，根据居住在当地的向导回报，堡垒最高点那个白色的巨大建筑，便是西班牙在吕宋的总督府。

他们在十一月二十日登陆，二十二日，第三军第一师从折库到达，并入第四军指挥，随后几天他们以巨大的兵力优势拿下了马城附近的西夷外围据点，战斗进行的相当轻松，这些外围的西夷据点基本都是由民兵防卫，根本经不住火炮轰击，不是被攻克就是投降，到了二十四日，他们已经将马城要塞团团包围。

半个月之内，西夷在整个吕宋就只剩下马城要塞一个据点了。

但是西夷还是龟缩在最后的这个据点之内，朱兰枋本来想趁热打铁，便命令第四军第二师向要塞发起进攻，第二师攻克了要塞外围，但是阵亡了三百多人。

不得不说，西夷的要塞修得还是很有讲究，要塞的城墙全是砖石砌成，城上还有大量的火炮，海军轰击海岸炮台的时候他见过，几乎是很快就打垮了海岸炮台，这让朱兰枋以为要塞炮台应该也是一批没有经过训练的炮手，但在第二师进攻的时候，他就领教到了这些要塞炮台的厉害，他们的炮手显然不是那些在海岸炮台打得手忙脚乱的西夷，而是一批精锐炮手。

情报局从当地明人得到的消息显示，在开战前，西夷就已经放弃了外围的防御，而将兵力和粮食全部都转移到了要塞以内，显然是打算依托要塞做决死抵抗。

这就给了第四军出了一个大难题。

如果发起正面强攻，有可能会出现大量伤亡。

如果围城的话，那就只能指望海军方面在张家坡外海歼灭西夷舰队，然后围他两三个月，迫使他们投降。

如今第四军全军上下锐气正盛，如果长期围城，倒不如速战速决，一战决定胜负。

这几天，他一直在想如何攻破马城要塞，这个要塞依山而建，背后则是临海的悬崖峭壁，可以说依据天险，易守难攻，防守的西夷也是做好了苦战的准备，因此要想攻破这座要塞，还是得花上一些功夫。

自从开始围城之后，炮兵就一直在轰击要塞，虽然轰塌了一些建筑物，但都是要塞临时修建的一些附属设施，要塞的核心区域损伤甚微，这让他有点恼怒。

他用望远镜观察着要塞。

西夷的十字旗帜依然在城头飘扬，守城的西夷士兵们穿着盔甲在要塞上来回巡视着，有的士兵则坐在城墙上，虽然士气衰落，但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投降的想法。

他将望远镜递给了一旁的副官，叹了口气。

“第三军第一师师长何光重上校前来报到！”

朱兰枋愣了一下，接着转过身，门口正站着一个年轻的军官，正是第三军预先登陆，并在折库歼灭西夷三千余人的第三军第一师的师长何光重上校，他是朱兰枋陆军学校的同级同学，朱兰枋当时在骑兵科，而何光重是步兵科，两个人的宿舍离得不远，所以经常碰面，就成了好朋友，毕业之后除了通信之外他们两个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明远兄，”朱兰枋笑着迎到了门口，明远则是何光重的字，何光重立刻立正敬礼，向朱兰枋敬了一个军礼，朱兰枋则笑着拉着他的手，笑道：“我们是同学，你就不必和我行礼了。”

何光重笑着摘下了自己的军帽，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和朱兰枋一起围着那张指挥桌坐下了，接着道：“毕竟你是军长，我是师长，现在我也是受你的指挥，军人礼数还是要有的。”

朱兰枋也笑着，他拿过杯子，给何光重倒了一杯水，他看了一眼何光重，笑道：“你不知道，本来张帅的意思，第四军的军部要调你过来的，但是第三军的尹军长和台湾总务府的孙大人都不愿意你回来，要不然，咱们现在搞不好就是搭档了。”

何光重笑了一下，然后抓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着道：“尹军长是我军校的学长，当时刚进军校的时候就是他照顾我，他开口，我是不会拒绝的。”

朱兰枋笑着点点头，接着拍了拍何光重的肩膀，接着道：“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有事和你商量的。”

何光重一听，便也笑着道：“还真是巧，我今天来，也是有事情和你商量，既然是这样，还是军长的事大，先说你的吧。”

朱兰枋笑了一下，接着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自从登陆之后，我们包围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昨天陆海军的将领召开了一次联席会议，现在陆军和海军由两种观点，参谋部的意思，我军的兵力比西夷多两到三倍，他们建议动用全力拿下马城要塞，一鼓作气结束吕宋战事，而海军方面则建议采取围城战术，等待海军在张家坡外海歼灭所有敌舰，只要海军大胜，西夷锐气丧尽，再行进攻，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陆军的伤亡。”

“海军那帮子人，有高人”何光重端着杯子，“但有时候就高过头了，这次吕宋之役他们还没打了就摆明了说吕宋之役的胜负关键在他们手里，前几天还有几个海军的船长说要去张家坡外海参战了。”

“且不管海军，”朱兰枋看了何光重一眼，“如今我军锐气正盛，如果真的等到张家坡外海战斗结束，我怕到时候士气会有跌落，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一鼓作气拿下马城要塞，可想了几天，也没什么苗头，所以才请你来，看你有什么办法？你在学校的时候主意就特别多，而且还擅长绘图，我想你应该有些办法吧。”

何光重一听这话，立刻手指一扬，接着笑着道：“你还真说着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朱兰枋愣了一下，看着一脸笑意的何光重，只见何光重站了起来，接着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林朝，进来！”

话刚落下，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红色军装，看军衔是中校，大概是团长一类的军官。

“第三军第一师第一团，基隆步兵团团长林朝中校，向您报告！”

林朝立正之后，向朱兰枋行了一个军礼。

朱兰枋立刻回了一个军礼，接着看了一眼何光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那个林朝立刻双脚并立，接着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皮革，递给了朱兰枋。

朱兰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接过皮革，抖开一开，在有些发旧的皮革之上似乎绘制着一副地图，那地图是用标准的地图标绘而成的，上面绘制有悬崖，城郭以及一些要害位置，甚至还标明了高度。

朱兰枋越看越举得眼熟，他突然愣住了，接着冲着副官道：“来人，把马城的地图拿来。”

副官赶忙将一卷地图拿了过来，朱兰枋将地图铺开在桌子上，接着仔细看了两眼，这才恍然大悟地道：“这原来是马城要塞的地图！”

“是的，”何光重笑了一下，转身看着林朝，笑着道：“林朝的祖父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林凤，当年林凤从台湾出发，来到吕宋围攻马城要塞，他们当时采取的就是奇袭的手法，他们找到了一条从悬崖通往马城要塞的险路，从背后的悬崖发起的攻击，如果不是兵力不足，后继乏力，他们早就攻破马城了。”

朱兰枋立刻展开了那卷皮革地图，地图上显示，在马城要塞背后的悬崖，有一条直通要塞的险路。

“我派了侦察兵去侦察过，那里的西夷不过三五十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吸取当年林凤奇袭的教训。”何光重走到朱兰枋的身边，“我们可以派两百名精锐士卒，从悬崖上去，然后绕过侦察，穿到正门这个炮台，拿下这个炮台之后打开大门，我军就立刻发起攻击，便可攻破要塞。”

“嗯，”朱兰枋点点头，“这的确是好主意，好，就这么办，我让参谋部立刻找两百个精锐士卒还有一些可靠的葡国人，你们立刻准备，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即刻制定作战计划。”

“我已经想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林朝他们去办，林朝手下，有许多当年林凤部下的后代，当年他们祖父辈未完成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办好了。”何光重笑了一下。

朱兰枋双掌一拍，发出“啪”的巨大声响，立刻点头道：“好，就这么办，来人！把随军的葡国队长找来，我有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