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们的酒，为绅士准备
原来如此，夏诺雅大概明白老师所谓的品质是什么意思了，这种甜度超标到爆炸的葡萄，当做原材料来酿酒，口感一定会很出色。
对新绿显现这一魔女权能来说，它最强大的地方不是瞬间生长催化，而是能调整植物本身的状态，杂交繁育基因编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之前用来瞬间放倒炽天铁骑的巨大化曼陀罗，就是薇拉特意制造出来的产物。
这些葡萄也略微做了一些调整，加入了各种开胃药材的元素，单纯一次食用还不觉得，但很快那些效果就会在逐渐舒适起来的日常里感受到，暖胃补血，健脾开胃，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酒水范畴了。
即使是波尔多酒庄的陈酿，相比之下都会被虐成渣渣，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更加难以拒绝这种药酒。
但好酒也怕巷子深，薇拉还需要一个能打开门路的手段，一个营销技巧。
大把大把的葡萄都被摘取下来，放到了宽敞的木桶里，薇拉和夏诺雅都没有干过太多的农活，上手之后很快就能体验到丰收的喜悦，没人能拒绝那种好东西慢慢变成自己囊中物的感觉，就算胆小也能胜任，刚刚长出来的葡萄根本没有生虫的机会。
“现在是发泄内心欲望的时间。”薇拉把长发绑成一束马尾，丝质的发带垂落下来，带着波纹点缀的花边，“你平时压力大的时候，夏诺雅你会怎么发泄？”
“嗯……做菜吧。”手指点着唇边，夏诺雅认真想了想，“研究菜谱也是我日常学习的一部分，而且有助于省钱，我会把不开心的情绪都灌注进菜刀里，切菜的时候特别用力，菜板砰砰响的那种。”
“看起来你很有暴力系的潜质，那么你应该很喜欢这种。”
薇拉双手指尖捏着裙摆撩到膝盖，轻盈地跳进木桶里。
桶里满满的葡萄粒有着沁透心脾的冰凉，受到体重挤压的葡萄无处可逃，一颗颗噗叽噗叽地应声破裂，喷出透明的果汁。
她抬起脚，特意在木桶里绕着边缘走了一圈，脚底板彻底湿透无处可逃，弥散开来的果香伴随着某种令人心头跳动的喜悦，葡萄的汁液碎皮黏上珠玉般的脚尖，黏黏湿湿的触感伴随着还幸存葡萄的浑圆柔软，微妙又诡异，感觉如同赤脚踩在浸润了的沙滩上。
这种体验相当微妙，就像夏日的夜晚一只不知名的虫子入侵了你家，你抬起一脚狠狠把它踩爆，身体里满是汁液的小虫子噗叽一下炸开，有点复仇的快感。
当然踩葡萄还是和踩虫子有很大区别的，尤其葡萄全都炸开以后，在脚背趾头间弥漫开来的湿滑感觉，还有黏在上面的葡萄皮，这都会让薇拉联想到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触手怪是少女最好的朋友，但现实里并没有这种东西存在，实在想挑战一下的话，踩葡萄的感觉就很像。
薇拉闭上眼睛，想象着一只巨大的，不可名状的，犹如章鱼一样的生物入侵了古堡，它用长满吸盘的触手缠上了自己的脚踝……
变态的最高境界，绝对不是只有自己主动，偶尔的被动享受也是必要的，薇拉喜欢推倒别人，被别人推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个世界上应该没什么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如果有敢这么做的，首先在他成功之前，那家伙多半就会被薇拉吊起来打死，做成穿在荆棘上的风干肉，在风中回味自己的胆大妄为。
高岭之花存在的意义绝对不是被什么人摘取，而是孤芳自赏，薇拉相信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即使是身边已经存在的，也只不过是她为了自己欲望而组建的后宫团成员罢了，当中并没有所谓的爱。
如果葡萄也会说话，得知薇拉满脑子都是这种妄想大概会竖起中指，吐槽说你丫的都把我们踩爆了，还要用这么不知羞耻的幻想来凌辱我们之类的。
虽然有点恶心，但这感觉真的很令人上瘾，每一脚都伴随着不一样的体验，让人舒畅的浑身发麻，踩葡萄绝对是排解生活压力的绝佳选择，薇拉满脑子都是粉色的泡泡在爆炸。
这也是酿酒工序中的一个必要步骤，能把葡萄彻底弄碎，又不会把葡萄籽弄破，那样的话最终制作出来的酒水就会口感偏涩。
如今已经是机械推动的文明时代了，这样传统的工序多半都被机械取代，唯有那些最传统的酒庄会有极少量的酒，保持着这种古意的做法，一个酒庄一年大概也就只有1%是这么做出来的，而它们往往都被打上最贵的标签，作为陈酿封存。你今年喝到的葡萄酒，最初的酿制者可能比你的年龄都大了。
不过，谁知道那些标榜自己是用纯洁少女做出来的葡萄酒，到底是机械制品，还是纯手工制作的呢？也许踩葡萄的是浑身长满胸毛的大汉也说不定呢，这毕竟是个体力活，要把一整盆葡萄都完全踩碎也挺费劲的，为了生产就需要的更多了。
这就是薇拉打算拉出差异化竞争的地方，绝美少女亲自脚踩，绝对100%真品。
会有人买这种酒么？当然会有，而且会很多，想象一下波霸级的美女捧着酒瓶出现在市场上，标榜这是自己生产的葡萄酒，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了。
更别说有那种癖好的客人也非常多，偶然路过的绅士会故作高深地拿起一瓶，在浅尝辄止之后大肆宣扬这绝对是他喝过最棒的葡萄酒，然后慷慨解囊一口气全部买下的。
薇拉这么确信，是因为她在翡冷翠见过，每年波尔多酒庄就是这么宣传的，裙子恨不得短到大腿根的姑娘们排成一排，当众踩葡萄，口才极佳的主持人大肆宣扬货架上的葡萄酒，买走的多半都是男性客人，而且价格往往不菲。
什么叫高端产品，这就叫高端，精准对标客户人群，专门收割富豪老爷的钱，你拿开心我拿票子，那喝的是酒么？才不是，那喝的是绅士的爱好，是在心头脑内想象的，漂亮的玉足，可大家都心照不宣。
“一起来！很好玩的！”薇拉伸出手，邀请夏诺雅一起跳进来。
夏诺雅踮着脚尖踏进木桶里，初开始几次时过于诡异的感受，让夏诺雅都有些不太适应，抬脚几次再落脚狠狠踩破葡萄，这种破坏什么东西的感觉很快就让她上瘾了，开始愈发地有力起来。
原来如此，夏诺雅终于明白了，难怪薇拉刚刚要问那种问题，用这种方法来当做消解压力的手段确实不错。
两个人手拉着手保持着相同的同步率一蹦一跳，破碎的果肉果皮和果汁一起覆盖着脚面，有点恶心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起落的马尾撩拨出欢快的弧线。
一个木桶的葡萄很快就被彻底消灭，她们又跳进装满葡萄的另一个木桶，蹦蹦跳跳的多了确实有些累人，但只要一想到这是为了自己的学费，夏诺雅就又恢复了些力气，每一次落都像在跳踢踏舞那么有力。
相比之下薇拉比夏诺雅泄气的还早，明明有那么高的个子，体力活却不是她的强项，到了第二个木桶的时候就有些不行了，开始喘气嘟囔着要休息一会儿。
魔女的身体完全就是个体力杂鱼，常年的蛰居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也不迈，活动范围大概就只有自己古堡周围几百米，只有很少的时候会为了找些新种子，愿意深入一下奔狼岭。
这样的生活居然过了四十七年，虽然不老不死，但身体的肌肉强度真的是在下降的，看似苗条的曲线用力捏一捏，其实显得有些松软。
体能训练也要想办法提上日程了，总不能将来再面对骑士王的时候，没打多久就举手说先停一停，让我歇会儿我们再战。
脚都没有擦干净，薇拉赤着脚蹦蹦跳跳到木桩边坐下，夏诺雅很勤奋地为了自己的学费工作，薇拉这边则是已经拿起空瓶子和画笔了，瓶子上面贴着方形的空标签。
既然说好了自制高端产品，那就贯彻到底，连标签都要纯手工，来保证每一瓶都是不一样的，饱含少女爱意制成的葡萄酒。
这样做固然效率不高，但两个人其实也做不出多少货来，本就想着要狠狠从富哥绅士怀里榨金币出来，那就更要投其所好，亲笔亲制更能撩拨他们的绅士之心。
作为前任甲胄骑士，枫糖在竞选骑士王失败后的主职是参谋，这使得她精于手绘和各类文书，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亲手绘制误差不超过十米的战线地图。
有这样的笔触，稍加学习就是速写的高手了，她不擅长画人物，但是景色标志地理什么的，都是手到擒来。
画笔刚刚落在标签上，薇拉就习惯性的画了一个爱心出来，真的只是习惯，身体自然而然地就那么做了，就好像这个图形对她来说有某种特殊含义似的。
在这个爱心之外是更多的爱心，不过都是以两条弧形线勾勒出大致的形状，开头和末尾各自勾起一半，左右交叠，并不完整。
紧接着是点缀，薇拉想到了炽天使，炽天铁骑进化成炽天使的时候，背后会伸展开白色的六翼。
于是她也在这几个爱心外面，用细腻的笔触轻飘飘地画上了简单的翅膀，如此一来整个标签看上去就比较完整了。
嗯……挺好看的，就是感觉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这不就是个Y纹嘛！
她忽然回过神来，手执画笔扶额。
真该死，思想太习惯这样涩涩的东西了，以至于很自然地就画了出来，甚至直到画完才意识到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一个标签出现在葡萄酒瓶子上，感觉就像童话里女巫制作出来的神秘粉色药水，还咕嘟咕嘟冒着神秘泡泡的那种。
拜托，她是魔女，又不是女巫，穿着一身黑袍站在大锅面前搅拌，加一点毒蘑菇还加一点旧鞋跟的老巫婆，和漂亮又好看的魔女怎么能是一回事嘛！
但她已经画完了，还觉得很好看，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半推半就，一旦稀里糊涂的搞定，就会觉得算了世界毁灭吧，就这样好了。看着这东西，她的脑子里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标签来，怎么想都是不同形状的Y纹。
事已至此，只能索性将错就错了，色欲魔女做出来的葡萄酒用这样的标签，好像也没什么地方不对。
不过，这样就得给葡萄酒加点额外的调配，至少不能让成品看上去是深红色或者品红色，应该更加粉嫩一点。这样才能和这个标签搭配上，让看到的绅士们心里一动，有种遇到了自己春天的冲动，从而心甘情愿地爆出大笔的金币。
确定好要走的路线，薇拉也就不忌讳什么了，每个空瓶子她都开始绘制类似的标签，还做了不同的细节调整，好让每一个图案都独一无二。
有些要在爱心当中盛开一朵玫瑰，有的则在外围画上表示囚笼的围栏，然后用阴影般的大手笼罩，还有的则用簇拥在一起的花卉，形象地展现出了欲泣的少女，只看脸庞和黛朵还有点像。
她还在这些图案下面用花体字母写下了不同的注释，Lust，Domination，surrender……
总之都是些会让人想入非非的词语，懂行的人一定会很懂，看一眼就觉得找到了对的酒。不懂的人也会因为这些含义丰富的标签，和充盈着粉色的葡萄酒产生对应的联想，大概会把这东西当成那种药剂之类的，最好有傻瓜以为这真的是，然后花高价买回去就更好了。
空酒瓶薇拉一共做了20个，这些东西排列在一起，粉色的标签看上去尤为惹人注目，有种误入了商场货架的感觉。
难道我真的是个商业天才？薇拉不禁冒出这样的想法来，成就感真的是种很棒的东西，尤其在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成果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