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文人也有三分骨

被刘寄奴一脚踹出来的刘穆之很是紧张的看着周围,前面两个小沙尼双手合什恭敬的说:“施主贡献此金,可见心如此金,真赤诚也,请提笔为佛像赐字吧。”

刘穆之在前面站定,刚要提笔写字,突然被人喊住。

“等一下,为佛祖赐字的首笔早已为我恒家所定,旁人怎敢如此托大在此执笔,还不退下。”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锦绣华服青年,身后一群劲装护卫,将两旁的围观人群向两旁分开,强势的走上前去抢过刘穆之的笔肩膀一撞,把刘穆之撞出去老远。

刘寄奴身上还带着伤呢,看到刘穆之被欺负就想冲上去,一把被身后的向弥给拉住了,往前努努嘴,一看,刘寄奴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只见刘穆之在金钟下面捡起一颗之前扔出来的土块,照着眼前霸气十足的男子后脑勺就死磕上去了,这真的是出乎刘寄奴的意料啊,计划里没这个项目啊。温文尔雅的刘穆之突然兽血燃烧了。

为什么刘穆之会一反常态这么爷们呢,很简单,秦文颖就在人群里看着呢,自己被人一肩膀撞飞出去,这也太丢人了,还怎么在人家姑娘面前树立形象了,热血上冲,抄起地上的土块就砸上去了,可毕竟是土块,砸到脑袋上就碎成一坨土了,虽然不疼,但是毕竟弄个灰头土脸的样子,一阵哄笑。

“我哥是恒玄,你敢打我,给我卸了他!”被刘穆之用土块砸的人原来是恒玄的弟弟恒修,看来也不是善茬,但是这个时候要是认怂了以后就别再出来混了,关键是不能把刘穆之给扔给这群狼啊。

“向弥,冲进去把穆之给抢出来,剩下的我来堵着。”刘寄奴心想真是倒霉,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种人。向弥带着魏家的三个兄弟和檀道济六个兄弟一起冲进了群殴圈开始和恒修的打手们互殴,双方打的晕乎乎的,不分你我了,寺庙的护寺兵士不愿意了,当我们是吃干饭的么,跑到佛祖面前撒野,招家伙吧,一顿刀鞘噼里啪啦给拍的没脾气了。

等到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少了几个人,恒修不见了,刘穆之不见了,还有个人不见了,秦文颖也消失了。恒修的手下左右看看没见到主子,赶紧四处去找。

禅音萦绕,刘寄奴穿着僧袍,坐在一个禅房内,一壶开水泡着几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叶子,略微有点苦涩,对面坐着秦文颖,刘寄奴朝身后的管义之和周安穆使个眼色,几个人悄悄退出去了。

“秦姑娘,刚才那乱七八糟的场面吓着你了吧,哎,这一切说来都怪你啊。”刘寄奴说完,故作玄虚的拿起水杯兹兹喝了一口。自从群殴开始的时候,刘寄奴就盯着秦文颖的方向,发现她所在的方位很容易受到人群的冲击,可别伤着她,赶紧让管义之和周安穆两个兄弟迂回过去驾护着秦文颖就来到了旁边的罗汉殿,里面有个供僧侣学经文时休息的小厅,

直接带着惊慌的秦文颖就来这里了。

身后的丫鬟们以为自己家的小姐被歹人掳走了呢,刚要喊叫发现小姐站在一个殿厅窗口打着噤声的手势。这才没有喊叫出来。因为之前秦文颖在马家见到过刘寄奴和刘穆之,对两人还是有印象的,所以才放下心来。

“刘寄奴对吧,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京口的鳄鱼头领了喽。怎的今日这般打扮。”秦文颖好奇的问着。

“秦姑娘,你可知道我们这帮兄弟劳师动众的今天来此为什么?正是为你啊,秦姑娘。自从上一次在马府家宴上见到秦姑娘,我就—不是,是我的兄弟刘穆之就三魂六魄都丢在了你的身上。来人啊,把人带进来!”话说完门开了,管义之和周安穆扔进来一个人,刘穆之脸上都是淤青,头发凌乱,衣服都被撕碎了,恒修的人真下恨手啊。

“啊秦姑娘,见笑了,没想到第二次见你面,我这样子----。”刘穆之显的很是不好意思。向反,秦文颖却是很落落大方,站起身来对刘穆之说:“刘大哥,是他们不好,无礼冲撞你才会引起这种乱事,还好你没大碍,快到这来坐吧。”

刘寄奴做在那里看着两人客客气气的感觉他们似曾相识的感觉。

“秦姑娘,你以前认识我穆之兄弟?”

“哦,以前边听说过,刘穆之大才子京口俊才,只是一直未有机会相识,之前见到两位在马府家宴上,当日太过聪明,未曾详叙,甚为遗憾。”

“不遗憾啊,今天都有时间,好好述,遭了,我早上吃多了,胃有点反酸不消化,我去找主持姥姥弄完红烧肉吃,你们等着我哈。”刘寄奴找个打死都说不通的理由离开了,给两人扔在禅堂内。但也没走多远,就在门口,因为兄弟们都在门口等他,一个个的脸上都是伤,衣服也都撕破了,看来这场代价不小啊。

“兄弟们辛苦了,事实证明咱们的付出是没有白费的,能够解决掉刘穆之那小子的人生大事,我们受伤流血都是值得的。现在两个爱情的种子就在里面生根发芽,等一下这道门打开之时,就是刘穆之脱胎换骨的一刻,共同期待着吧。”刘寄奴在门口叉腰巴巴说了半天。唰的一下散开了,怎么回事啊,都干什么去啊。

只见自己的这些个小兄弟们都从兜里掏出小香囊,荷包什么的去找寻曾经发生瘟疫时和自己一起共同抗灾的小尼姑去了。散的真干净啊,一个都没在身边,真后悔说那些话。臧小小从旁边走来,提醒着对刘寄奴说:“如今秦姑娘与穆之大哥在禅堂内,这样孤身男女在同一室是否会对秦姑娘的名誉有损。”

女孩子的心思就是细腻,刘寄奴也没想到这么多,那怎么办呢,我都出来了,要不咱们再一起进去吧,左右搀扶着臧小小和慕容文卿又返回到了禅堂内,只见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没有说话,而是共执一笔在描绘着什么。窗棱外透过冬日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增添了一幅恬静和美的画面。

两人根本没有注意有人进来,专心的画写着什么,而这甜美的画面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声尖利的呵斥打破了。

“何人大胆勾引我儿文颖。”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咣当推开门,身后跟着刚才和秦文颖打哑谜的那个丫鬟,估计是丫鬟没有扛住家母的责问,道出来小姐的行踪。

秦文颖的娘进来先生看到三个人的背影,穿着僧袍的刘寄奴和两旁的女子,为之愕然,心里把这个花和尚好一顿骂。透过三个人的肩膀看过去发现自己的女儿正在和一个男子并肩而立与桌旁,两人拿着笔在画着什么,看到此脸色就变了,快步走过去,拔掉女儿手中的毛笔,直接扔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刘穆之。

“你是何人,为何与我女儿在此。”秦母逼视着刘穆之,完全被吓蒙了的刘穆之嘎巴着嘴没说出话来。

刘寄奴哈哈的笑着走过来,对着秦母开口说道:“这位女施主,本座在此看的清楚,是因为哀鸣寺有一幅画卷上届住持遗落下来的,而这两位似乎对那画卷都有一些见解,所以我邀请他们一同前来为我将其画写出来,也叫后辈研习之用,这位大姐可莫要误会啊。”

流着汗的刘寄奴这么说完,秦母貌似是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鼻子哼了一声,转头对秦文颖说:“你爹就要见慧云师傅给你算姻缘了,看看那王家公子的生辰和你匹配与否,快些着点,莫在耽搁了。”

听到此话最震惊的就是刘穆之了,瞪大眼睛看着秦文颖,手被母亲拉着往外走,却一直回头看着刘穆之,两人对诗词绘画的见解实在是非常契合,从未有过的默契让两人都无比惊异。双方的好感度骤然升温,可是都被秦母的这一句话给打翻在云雾中。

在即将跨出门口的一瞬,秦文颖将怀中的一个锦囊丢在门内,臧小小赶紧捡起来怕秦母发现。望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秦文颖,刘穆之坐在椅子上默默不语,右手抚摸着与秦文颖共同绘制的画作,喃喃自语着:“情初起风云涌,意落时却如城崩塌,堪堪流水西山去,纵有血马追不及。”闭着眼睛的刘穆之内心极其痛苦的样子。

“那个才子啊,此刻是否需要来一壶酒水以解忧愁啊?”刘寄奴脱掉身上的袈裟问着刘穆之。

“有酒?在哪?”刘穆之猛的睁开眼睛问着。

“对不起,这个真没有。你不会被刚才那个老娘们的话给唬住了吧,那你也太不坚定了,哪怕她秦文颖明天要嫁人,你今天照应可以打动她,实在不行抢过来,多大个事啊这把你愁的,还吟诗了,佛祖都醉了。”刘寄奴小心翼翼的坐下去,怕触碰到伤口。还想接着劝说下去,门口冲进来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孩子,冲着里面大喊:“谁是刘穆之?快救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