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华城险象
这时经过了一番折腾于宝骢兄妹俩也回到了家中,他们一行人刚走进于府的大门管家就跑了过来:“少爷,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夫人可是急的不得了,在正厅等着你们呢,你们快过去吧!”
他们走进正厅,于夫人穿着一身居士服,手中盘着一串菩提佛珠,模样很是清雅,当年她生于宝洛时难产,九死一生最终大小平安,从那之后她便遁入空门、带发修行、一心礼佛。
于宝洛迫不及待的对她娘撒起娇来:“娘。。。我可想您呢。”
“哼!”于夫人板着一张脸:“来人啊!家法伺候!”
一句家法让这兄妹俩惊讶不已,于家虽然家大业大,可从来没有家法,怎么出去了这些日子回来竟然有了家法!
于宝骢:“娘,咱家什么时候有了家法?”
于夫人看了他一眼说:“就是因为你们俩于家现在有家法了,再不管管你们,我怕有一天我这个白发人得给你们两个收尸。”
说着她擦起了眼泪:“宝洛,你最不让人省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居然偷跑出去给你爹报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
于宝洛也委屈的说:“娘,您别说我了,您不知道我在大漠差点就。。。。。。”
于宝骢突然拽了她一下,他们早已商量好在事情没查清楚前,不和家里人提及蓝弑羽的事情。
“差点怎么了?你快说啊!”于夫人焦急的问道,到底是娘亲再多的责备也掩不住这份关心。
于宝洛转了转眼珠说道:“差点淹没在流沙里,后来让人给救了。”
“啊?!什么。。。。。。”于夫人听后吓坏了:“我就说,你看你笨的!以后千万别再乱跑了。。。。。。”
“是啊,真是太笨了,笨死了!”于宝洛边说边偷笑的看着于宝骢。
“大嫂啊!你还没训完啊,我在这后面都等了多长时间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就是宝骢兄妹俩的二叔,于炳钧。
“二叔!”他二人异口同声喊道。
“炳钧啊!你说这俩孩子多不让人省心。。。。。。”于夫人抱怨道。
“大嫂,凡事不能只看一面,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孝顺啊!你舍得用家法?”于炳钧又面向于宝骢兄妹笑道:“你们两个可见到蓝弑羽了?”
“没有!”于宝骢想都没想抢在最前面答道:“那蓝弑羽狡猾的很,我找到宝洛就先把她带回来了。”
于炳钧:“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已知会了江湖和朝廷的朋友,你爹的仇早晚能报,你们离家这么久要好好陪陪你们的娘亲。宝骢,你也不要老想着往外跑,总得学着打理家里的生意,二叔不能一直替你盯着。”
“宝骢多谢二叔。”于宝骢立刻谢道。
“大嫂!”于炳钧说道:“您去给他们弄些吃的啊,这些日子风餐露宿的。我呀单独劝劝宝骢!”
于宝骢被于炳钧带到一旁严肃的问道:“宝骢,你回来途经苏州时是不是和别人起了冲突?”
听到这,于宝骢点了点头:“我只是救人,见不得那些狗仗人势的强抢民女,无法无天!”
“你。。。。。。”于炳钧听到他如此坦然的承认不免有些大惊失色:“你知道你惹的是谁吗!那可是认了刘瑾做干爷爷的。。。。。。你老实和我说,究竟是不是你把秋婉君从牢里救走的!”
于宝骢笑了笑:“二叔,那日在苏州只是路见不平,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牢里劫人,我怎么会置咱们一家老小于不顾做这么不计后果的事呢!”
于炳钧将信将疑,他太了解这个侄子,“嗯,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别让你娘再为你操心了。”
于宝骢回忆着一个月前在苏州,他因为没有寻到蓝雀瞳心里难过,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突然有人破窗跳下,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他依稀回到了郊外的那片树林,与徐霸的恶战结束之后,蓝雀瞳调皮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又想到自己弃奄奄一息的瞳儿于不顾,那感觉有如百爪挠心。
他下意识的出手相救,救下的便是秋婉君,随后她被官兵押进牢房,后来宝骢了解到苏州第一绣娘秋婉君奉命在毓绣阁中绣进献给皇上的贡品九龙戏珠图,怎料前去取绣品的官差垂涎她的美色轻薄于她,反抗之中无意毁坏了绣品。为保清白秋婉君破窗而下却被宝骢相救。
取绣品的官差是东厂的人名叫左富通,还认了刘瑾做干爷爷。宝骢虽不齿于此等奸佞小人,但终究对他的背景有所忌惮不想惹是生非。可他于心难安,仿佛在秋婉君身上总能看到蓝雀瞳的影子。若是不救必定悔愧终身。
于宝骢以身犯险蒙面从牢里救出了秋婉君,命人秘密护送至京城北郊的别苑中。他想着待风声过了再给她银两将她打发了。。。。。。
“大哥!”于宝洛突然跑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给我带礼物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礼物?”于宝骢不曾为她准备什么礼物,他疑惑的问道:“说吧,又看上了什么东西?”
于宝洛调皮的跑到他身前:“那匹琉金色的小马难道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于宝骢恍然大悟,原来她也盯上了那匹马:“宝洛,那匹马不是送给你的,那是我朋友的马,大哥将来再寻良驹给你。”
于宝洛一脸的失望,她和宝骢一样爱马,只是不似她大哥那般痴狂。
“少爷少爷。。。。。。”小耀蹦蹦跳跳的跑过来,见宝洛在欲言又止。
“你这急急火火的跑来,有什么话倒是说啊!”于宝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不说我也知道,看你这一脸色迷迷的样子,肯定是薛伊人又差人过来了。。。。。。”于宝洛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对宝骢说“自打你走了,她就三天两头的派丫鬟过来问,烦死人了!”
小耀:“嘻嘻。。。小姐,您是不是妒忌薛姑娘才貌双全啊!”
听到小耀这么说,于宝洛立刻瞪圆了眼睛端出了大小姐的架子:“放肆!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再才貌双全也是舞姬,你再吃里扒外把你赶出去!”
“宝洛,说话别这么没有分寸!让人听见成何体统。”于宝骢教训道。
小耀:“没事的,少爷。人都走了,就是薛姑娘听说您回来了,让人捎了句话邀您改日去看她跳舞。”
“知道了。”于宝骢说罢打发小耀走了,只是受了委屈的宝洛还站在一旁翻着白眼。
天气渐渐转凉了,滚烫的茶端上来不久就冰了。于炳钧坐在那心理焦虑不安。无论春夏秋冬东厂里总是弥漫着一种铁锈和血腥混在一起的味道。这些年来他出入东厂每一次都如履薄冰。
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脚下飘忽着走了过来,于炳钧立刻站起来弯下腰去:“左大人。我已经询问过宝骢了,秋婉君在牢中被劫之事确实与他无关。。。。。。”
只见左富通眯着眼睛,一副懒得瞧他的模样:“无关最好!别人不知道你该清楚,此事与当年太极八卦图一案如出一辙,只要你们不怕那秋婉君是来寻仇的。。。。。。她**我上了她的秀楼,又故意用匕首毁掉了绣品,想来是早有预谋。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干爷已命人查过那秋婉君在户部的资料全是伪造的。此女来历不明啊!”
于炳钧皱着眉头跪在地上:“我兄弟二人全是仰仗厂公才有今日,还望今后左大人和厂公能多多照拂!”
“你记得就好,当初若不是为了洗白你们兄弟二人,干爷也不会先后灭了那两个锦衣卫和他们的家人,听说那个绣娘死的时候还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一尸两命,这是为你们造了多大的孽啊!否则你们能从山匪摇身一变成为正经商人、京城首富?”
左富通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如今又跳出个不知死活的云中天,干爷正派人去查他父子究竟知道多少,也好再想办法保全你们!好在你兄弟二人这些年也算忠心,就是你大哥没教好这个儿子,你们本就是寇,你们的后人还是寇,你大哥居然还妄想下一代真能摇身变成名门公子?世事艰险,于宝骢再这样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干爷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鞭长莫及,你说是不是。。。。。。”
左富通此言看似是好言相劝,实则是在警告他要管好于宝骢要守本分!
“左大人”于炳钧惊慌失措道:“属下没有子嗣,于家只有宝骢这一个男丁,他的身家前程以后还要仰仗厂公。”
“与其在这阿谀奉承还不如回去好好教教你那个侄子如何为人处事。别整天想着英雄救美,处处风流!”左富通训斥道。
“是。”他忙低下头应承道。
于炳钧虽然表面上对左富通谦恭有礼,但心中早有诸多不满,他兄弟二人就是给刘瑾做牛做马也不像左富通认了阉人当爷爷,恨不得给他跪地舔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