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不知肉味

　　空气里久久没有人回应。

　　其实苏月不知道有人唇角已经弯了。

　　这时屋里有细微的动静，传来热呼呼肉夹馍的香气，顾杨伸手掰过苏月的肩，悄悄说道：“怎么，还在生气！”

　　他的琥珀色眸子里隐着不能说出的千言万语，而苏月的眸子几日不见才知道，是一片无底的深渊，暗藏着无处排解的忧伤，似是正要滴落时，她咳了咳，她这里一咳，顾杨便惊动了，忽的吻上了她的眉尖，他喃喃说道：“你怎么这样傻，自己和着自己呕气，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怎么可能让你去那种地方！就是……”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殷南笑着走进来说，“就是逮个正着，没事，当我不存在，你们两个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偷听壁角的东西”，顾杨一脚快扫，殷南跃开一步用剑挑起桌子上的肉夹馍，又倒了杯热茶，咕嘟咕嘟的咽了好几大口，倒出心里的疑问，“将军为什么好心送些华贵的衣物，难不成他也和朝迁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一样，想着少些战争，用女人的身体换的一方安宁后方净土。

　　床上的苏月坐起来反唇相讽，“怎么可能呢，他是将军，定是愿以性命相搏以年华相付，换的大宋江山如诗如画，哪像你那个主子，明明有能力防城他守城，有能力杀敌他风流，前几日还和我说路途遥远只有沙子和黄土，竟无美人相伴于侧，一个月不知肉味快成和尚了，还让我女扮男装去一趟妓院给他寻一个处子回来，说这也是衣食往行的一种方式。”

　　顾杨也笑了，他道：“嗓门大的很，应是不严重的，我叫厨房做点清淡的粥来，”又理了理苏月的被子，“扶苏不在身边，你夜里要盖严实了。”

　　寒蝉从槐树上簌簌掉落，别院里杨柳枯黄凄凉，咸阳的秋风扫去了枝头最后几片枯黄的落叶，还带来贺兰山脉特有的松针气息，从金陵带过来一千侍卫会同征西部队的三千精兵，再过几天就要离开此地，前往千里阔大的草原。

　　这里，风总是含着沙土的滋味，这里，街头已随处可闻见刺鼻的羊肉膻味，有的人心在怀疑中转为安稳渐渐放下，有的人心还在半空中盘旋，李惜之皱了皱眉，大胆的推开了守在门口的顾杨，喝道：“不要再拦着我，我要问问那些个人，为什么要牺牲一个女人？”

　　李惜之冷笑，眼神里有一丝察觉不到的残忍，“你怎么不说，那辆神秘马车里的女人到底是谁？”

　　顾杨笑的如同春花绽放，他回道：“郡主，我以为聪明的女子勾搭男人的本事，要用在最有用的男人身上，而不是浪费时间再约会几个男人。说到底，牺牲的哪个女人，不是你要找的人可以定夺，而是我的主子才最有发言权。”

　　“你的主子？”

　　李惜之淡淡回道，“天下在谁之手尚不可定之呀！”

　　但是，李惜之无功而返，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李惜之转身回屋，坐在桌前喝了一杯香茶，就在这间屋子的床下有一条秘道，她和一个人已经碰过面了，那人她不识得也未多言，只道一句，“郡主放心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