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话：并非随口说
“你！你个小丫头……”“侯大人话出口请三思。”
就在侯北澄气得全身发抖就要破口大骂时，临天舒忽然站到了他们中间阻断了视线：“初瑶是龙家的大小姐，嫡系长千金的后代，更是龙家未来的当家人，就是皇亲国戚见了她也得礼让三分，侯大人是否该斟酌一下称谓？”
咦咦咦？龙初瑶自己也被那第三个身份下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继承当家之位了，别说她愿不愿意，家里这么些人同不同意都还未可知呢。但此时为了有足够的分量震慑这个草包知府，她只得装出一脸坦然。
侯北澄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谁让他不是嫡系所出，虽说有龙家的血统，也长这些年轻人一辈，却不得不低头说话，这让他非常气闷。“照龙大小姐这么说，本府是不是该摘了乌纱帽回家种地去了？”话中带有深深的怒意。
“大人还是先办完这件案子在走人吧。”龙初瑶眼一闭，不打算再和他废话。
迫于龙家上下的压力，侯北澄只得先去北院查看现场。随同一块儿前去的只有龙楚衍和被三夫人及儿子陶清宜搀扶着的陶姨娘——尽管她实在是惊吓过度，作为第一发现人，龙楚衍还是叫上了她。
“房间没有动过？”“回大人，除了将门从外面锁上之外，完全没有动过。”“被害人呢？”“也没有移动过。”“这房间里的……”“大人，除了将陶姨带走之外，我们什么都没做。”
侯北澄又被呛了一句，怒冲冲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悠。
不一会儿他待不住了，让仵作留下验尸之后便又折返了正厅，没有跟来的众人一个不少地还在原地等候。“本府已然查看过现场，仵作也正在验明死者情况，请问龙大小姐，本府可以问话了吗？”一踏进门，侯北澄就冷笑着问。
“请问吧。”龙初瑶头一偏靠在椅子上，懒得跟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计较。
“龙大小姐你是因为脚伤无法自由行动才没能到现场，那请问这一位……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迷路少爷吗？失敬失敬。”
对于侯北澄阴阳怪气的语调和讽刺味重的话语，临天舒倒打一耙：“不敢不敢，晚辈比起大人还差得远，还要向大人多多学习。”
一通放之四海皆准的问话后，侯北澄收兵走人，临走还不忘挖苦一句：“龙大小姐继任大典之日，本府定当备上厚礼前来道贺。”似是在笑话她做不了当家。
“静候大人光临。”这回却是龙楚衍圆谎。
碍眼的知府一走，陶清宜立刻发难：“二少爷，你当时为何不让人接近父亲，难道你在害怕？”
“我害怕？”龙楚衍眼一翻，“我确实害怕心怀不轨之人趁乱破坏现场，所以才不让人进去。”两人眼看都要吵了起来，陶姨娘赶忙说：“你们都不要吵了，当务之急是知道老爷怎么死的，你们吵来吵去……老爷爷活不过来了啊！”越说越难过。
龙思予走到母亲身边替她擦了擦眼泪，陶姨娘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至此三夫人及儿孙们都没有插一句嘴，龙楚衍大概感觉不大合适，便上前对三夫人拱了拱手：“三婶，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三夫人笑道：“我哪儿能有什么主意，平日里不过算算账，你们兄弟几个还有初瑶，你们商量着该怎么办便怎么做就是。”
“该通知二伯和父亲吧？”龙蜚廉摸着下颌问。
“是得通知他们，”龙楚衍有些垂头丧气，不用问也知道他在为找不到自己父亲而苦恼，“蜚廉，你立刻写一封信告诉三叔家里出了事，不过请他不必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知道了。”龙蜚廉没了往日的放浪，答应下来便往书房去了。
苍渺尘上前几步：“我也去给家姊送一封信，龙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婚事怕是会延迟到五年后了。”父亲过世按理要守孝五年，期间成亲乃是大不孝。得到许可后他也便折回自己在前院的客房去。
“天舒大哥。”龙楚衍这么出其不意地一声，正托腮思考着什么的临天舒惊醒过来，问：“何事？”龙楚衍盯住他：“你这些年是在装疯吧？”
临天舒一噎，不知该作何反应。
“眼下大伯猝死，父亲和三叔都不能赶回家中，我希望你能在初瑶妹妹继任大典之前代行当家之责。”
看龙楚衍的神情并不像说笑，临天舒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之际，龙初瑶一拍圈椅扶手：“喂喂，我什么时候还真要做当家人了？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这么一问，四位哥哥居然全都以极为古怪的表情看着她，若不是那其中的意味不同，真要叫她误以为他们四个一早串通好了，唯独将她蒙在鼓里。
“刚才不是已经在侯大人面前夸下了海口么，就算没这打算，好歹也先做了再让位吧？”龙蜚廉笑着道。
龙楚衍却缓慢地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在说笑。我想天舒大哥应该也不是在说笑吧？”
一时间在场众人神情各异——三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笑意。陶姨娘抚mo儿子后脑的手蓦然一顿，很快又恢复正常。房可吟微微皱眉，像是有些不解。陶清宜脸色难看，却碍于自己身份缘故一言不发。龙蜚廉低头沉思，身旁始终不曾开口的龙蜚谨一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我确实这么想过，”临天舒倒是痛快地承认了，“由初瑶妹妹来接这个位置并非不可，但这要看初瑶妹妹自己的意愿，也要你们大家商量过后才能定夺，我只是这么一说。方才在侯大人面前不过是为了警告他别太狂妄，不用太在意我的话。”
“所以你们先问问我的意见行么？”龙初瑶打断正要说话的龙楚衍，无可奈何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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