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话：偏要掀逆鳞

闻炙燕以钦差的身份来到了句阳龙家，奉旨调查龙辞宗猝死一事。

家中除却三夫人曾从丈夫口中听闻此人的事迹外，其余人均不知他的来头，只道是钦差，便客客气气迎进家门，领入正厅上座。

“初瑶呢？”三夫人左右不见龙初瑶，便问，“楚衍，初瑶还在房里吗？”

“应该还在，要我去叫她过来吗？”尽管是钦差上门，也无需人人出门相迎，一夜不归的龙蜚廉此时就不在场，陶姨娘也受了风寒卧病在床。

三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要的，快去把她叫来。”

龙楚衍不解其意，只当是因为准当家人的身份缘故妹妹不得不出来行礼，应了一声就往内院去。“楚衍，”临天舒不着痕迹地来到他身边，“别告诉她谁来了。”

“这是为何？”龙楚衍诧异。

“你若是说了钦差是何人，她定不肯来。”

“还有这种事？”龙楚衍点头，“我知道了。”

他转身出了正厅，上座的闻炙燕接过茶杯，飞快地瞥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然后继续面带微笑地与三夫人交谈。但那短短的一瞥仍旧被临天舒看在了眼里，勾起了他的斗志。

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翻天的本事。

在侧门外听到熟悉的声线，龙初瑶立刻止住了脚步。为什么他会到这儿来，是为了自己？不，这不可能，他有官位在身，不可能想离开就离开。难道他辞官不做？不，为民尽心是他的志向，方才楚衍不还说来的是钦差吗。那究竟是为何？

“初瑶妹妹？”龙楚衍发觉她没有跟来，不解地回头催了一声。

不管这许多了，迟早要见面，自己一味躲避也于事无补。想到这，龙初瑶稍微打起精神，快步跟进了正厅。

“闻大人，”先她一步的龙楚衍并不知道他们认识，意欲做介绍，“这便是未来龙家的家主。”

那温和如旧的目光扫了过来，龙初瑶不断对自己说就当作初次相识，来到厅正中盈盈一礼：“龙初瑶拜见钦差大人。”

“免礼。各位都请坐下吧！”闻炙燕对她的疏远似乎不以为意，从神情到言行再自然不过。临天舒远远地看过去，竟有几分猜不透此人的真实想法。莫非是初瑶心系于他而他全不知情？

也如同侯北澄那日一般，闻炙燕将案发当日的情况详细询问过来，并未很快做出判断，只言还需再见过仵作详细了解死者的情况，便到前院的客房安顿行李。

“不去找他叙旧？”

龙初瑶正要跨进东院，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声。回头，临天舒笑得意味不明，身旁一个人也不见，看来是跟定了她。

“有什么可叙的，他来查大舅的死因，我便不用多管了。”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令她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一个人躲起来。

“可不是么，弟子尚且如此优秀，师父更不是等闲之辈，”临天舒摸着下颌走近她，“你那些断案的技巧，都是拜他所教吧？”

龙初瑶不悦地瞪起眼：“是又如何，你不许？”

“不敢不敢，”临天舒被那句反问逗笑了，“只是不知他是不是个好老师。”

这话一出，龙初瑶立刻眉头倒竖：“你这话什么意思？”

只是怀疑一句就发怒了，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心中如是想，表面上却像是全无所谓：“你在玉镜蒙他关照这么些年，也该去道谢吧？”

“用不着你瞎操心，”话中有种古怪的意味，好像自己和他熟得不需要道谢，龙初瑶皱了皱眉，又补充，“我离开玉镜之时就和他算清了旧账，现在两不相干。”

“哦？”临天舒故意做出恍然大悟貌，“既是如此，那便由我去谢他好了。”

龙初瑶立刻又警惕起来：“你谢他？谢他什么，专程来查案替你了结心事？”

临天舒含笑摇头：“非也，我去谢谢他扣下了那容他们，误了我的大事。”

“不许去！”

这一声喊得极为响亮，路过的家仆都好奇地停下脚步观望。龙初瑶恨不得痛扁眼前这家伙一顿，却才一抬手就被制住，明显是看穿了她的意图。

放手。不放。再不放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可也还有一只手。

两人无声地对峙，眼神交锋激烈，最后龙初瑶悻悻地让步：“别去找他，我躲他都躲不及，你还要去招惹，让他赶紧查清了案子走掉不是很好吗？”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未必这么想吧？”嗓门压得极低，除了他们俩谁都不可能听清。

“……多管闲事！”终于还是不耐烦了，自从被他知道了有闻炙燕这么个人，龙初瑶就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被他拷问，凭什么过问这些她自己都不愿意去多想的问题，凭什么对她步步紧逼。

起脚就扫要害，她这回是真的发火了，也不管自己腿上功夫也就学得个三四成，更不管一只脚踝伤才刚好，每一踢都狠毒又不留余地。临天舒怕她脚伤复发不敢硬接，一连几个空翻才算躲开了她那不成熟的连环踢。

“停停！我不去还不成吗？”看她摇摇晃晃地样子就让人冷汗直冒。

龙初瑶堵着一口气，又一直没有踢中他，哪里肯罢休，起脚海带再踢，一人凌空飞出将她拦了下来，却是三嫂房可吟。

“你再敢跟我提他！”这边犹忿忿，那边早注意到家里人都以为出了大事赶过来正看着他们，赶紧息事宁人：“不提不提！”

房可吟抱了抱她哄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还有客人在。”这才注意到闻炙燕竟然也站在不明所以的围观人群中，龙初瑶自认倒霉，收敛起怒气点了点头。

“我们只是切磋一下功夫，都散了吧。”临天舒确定房可吟能拦得住她，这才敢靠近，一面笑着********。

客人面前，即使有事也得佯作无事，三夫人也赶忙说：“该做事的做事去，别围在这儿。”

偏远的女人们虽是好奇却也不敢拂逆三夫人的话，三三两两往回走，还不忘回头看。其余人也都纷纷散去。

“初瑶妹妹……”趁着房可吟还未走，临天舒想要道歉，却被她一眼瞪过来：“我不想和你说话！”

似乎正是听到这句话，就快要踏出内院的闻炙燕忽然转过身来，遥遥地唤道：“初瑶。”三道完全不同的目光投了过来，有迷惑也有威胁，他只抓住了一闪而过的那一道，问：“你能来一下吗，我想问你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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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运动会，课程被取消了，稍微早一点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