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隗认兄

重耳居翟多年,在东卓村放牧,耕作。季隗,叔隗两姐妹嫁给重耳,赵衰后,季隗跟重耳先后生下伯修,叔刘二子和一个女儿,叔隗和赵衰生了一个儿子赵盾。从此安心生活,静待晋国变数。

这天重耳,赵衰等人放牧回来,正准备坐到一块聊会天,讨论些为政的措施,研习些用兵的兵法。忽然见门口一个奴隶,满身伤痕向院子里跑来,后边还有人追赶。快到门口时便大声喊道:“季隗救我!季隗救我!……”刚到门口便被身后的几个人绑了回去。这时季隗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问重耳:“刚才有人喊我,是怎么一回事?”

重耳说:“噢,是一个奴隶,不知怎么还知道你的名字,被人绑走抓回去了。”

季隗便抹泪哭着说道:“那声音明明就是我哥哥的声音,自从我廧咎如部被翟国灭国之后,所有部族子民都被翟王充作奴隶分给各大臣,将军们了。我与叔隗姐姐暗地里找了好些时日,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老父老母一只未能找到,也不知是死是活。刚才那正是我哥哥的声音,公子一定要救救他!”边说边哭伤心不已。

重耳听说之后也是一惊。原以为是个以前廧咎如部戎人,认识季隗,想找她来帮忙,便没有理会。听说是季隗的哥哥,便命令赵衰赶快追上去问个究竟,看到底是哪家的奴隶,也好帮忙搭救。

赵衰急忙赶了出去,走了三里多路程才赶上刚才那一伙人。拦住众人拱手行礼道:“诸位是哪位将军家的家臣?赵衰这会有礼了。”

领头的也认识赵衰,赵衰知道是重耳的谋臣良将,便回礼道:“赵将军客气了,我等是熊鄙将军的家兵,不知赵将军有何吩咐?”

赵衰道:“壮士有所不知,您几位押的这个奴隶正是重耳公子的夫人季隗的哥哥,也是在下的夫人叔隗的哥哥。”

领头的那人便说:“噢,自从来到熊将军这,他倒没少说他是季隗夫人的哥哥,自然没人相信。即使有人信也不会当回事的,他这奴隶身份怕是这辈子都变不了了。除非得到翟王特赦。这等殊荣他是等不到了,要等下辈子才行!我翟国有规定:战俘奴隶永世为奴。成为战俘奴隶的人是不允许特赦的,除非是战俘奴隶三世以后的奴生子才行。”

赵衰略一思索便道:“壮士说的有理,还请壮士给他松绑,我与你家熊将军还有些交情。也不为难壮士,不用得到翟王特赦,也不用收回他的奴隶身份。只待我与你们同去熊将军家里,把这奴隶买到我家重耳公子门下便可。”

领头的道:“这倒好办,赵将军稍候。”便又喊道:“来人,给他松绑。”

便有两个壮汉给那奴隶松了绑。一众人马押着奴隶,领着赵衰回到了熊鄙家中。

熊鄙见赵衰来到家中,便急忙忙迎上去笑着说道:“赵衰将军今日怎么有空到小将家中来了?重耳公子一向可好!”

赵衰笑着还礼道:“多谢熊将军关心,我家公子一切都好,熊将军费心了。”

熊鄙又说:“赵将军与狐偃将军,贾佗先生等公子门客都是国之栋梁,谋略过人。小将早有心思与你等晋国国士请教一二,今日赵将军亲自登临寒舍,小将真是无比荣幸!来!来!来,快到屋里坐。”说着便把赵衰礼让进了家中。赵衰落座之后,熊鄙便吩咐家臣端上些酒肉饭菜与与赵衰饮酒吃喝,聊起天来。

赵衰赞道:“熊将军家中酿得好酒!竟是如此的美味。”

熊鄙笑着说:“将军若是喜欢,以后多来几次,带上狐偃将军介子推先生等人一块来也好热闹热闹。”

赵衰道:“熊将军客气了,日后一定再次登门,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熊鄙笑着说:“赵将军说笑了,盼都盼不来,哪敢说什么嫌弃!多来几次也好给小将教教练兵治军的方法,让小将多学点本领。”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赵衰见熊鄙脸上乐开了花,便开口说道:“熊将军如此款待,在下真是感激不尽,在下这次来主要是想替重耳公子求将军办件事情,不知熊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熊鄙高兴地说:“能为重耳公子办事是我等的荣幸。只要是不违背翟国的国法规定,公子只管吩咐便是。”

赵衰道:“刚才府上押回的那个逃跑的奴隶是我家公子夫人季隗也是我家夫人叔隗的哥哥。重耳公子想请将军高抬贵手,将他卖给重耳公子做奴隶,也好让夫人她们兄妹团聚。正好公子家中也缺一个放牛养马的奴隶下人,我看他也合适,还望将军成全我家公子对季隗夫人的一番美意。”

熊鄙道:“既是重耳公子开口,不必谈论买卖的事情了,把他送予公子便是了。不过依我翟国国法,奴隶只有编号,没有姓名,战俘奴隶胆敢说出自己过去的身世的必须扙打四十,以示惩戒,望将军不要介意。”

赵衰说道:“国法难容,依法办事吧,将军费心了。”

于是熊鄙便发令道:“来人,把刚才抓回来的那个奴隶法扙四十以示惩戒。”

这时便有下人应了一声:“諾”便带着季隗兄长出去执行扙打刑罚去了。

赵衰,熊鄙聊天喝酒,下人们执法完毕之后又回来问熊鄙:“将军大人,法扙已经执行完毕,接下来如何处置?”

熊鄙道:“带到前屋,给他敷些伤药,摆些酒菜招待便是。”

那人应了一声:“諾”便退出去照办了。

熊鄙笑着对赵衰说:“国法难违,赵将军不要介意,您一会走的时候就把他带回去。千万让重耳公子不要出价了,就当我送给公子的一个帮手。”

赵衰谢道:“将军好意,在下先替公子谢过了,将军费心了,改日我家公子一定登门拜谢。”

熊鄙道:“哪里,哪里,拜谢就不必了,不过重耳公子如果能够登门那是求之不得的事”说着高兴地哈哈笑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不觉天已是深夜时分。两人寒暄了几句赵衰便要回去。熊鄙送赵衰将季隗的哥哥带走之后便回屋歇息了。

赵衰在路上与季隗的哥哥闲聊。大概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季隗的哥哥叫隗渡河,父母和其它的兄弟都不知所踪,他也是几经转手才来到东卓熊鄙家中为奴。有一次隗渡在地里干活,见季隗和重耳在他干活的田间路过。看见季隗又不敢喊,怕认错了人回家挨打受罚。于是暗自打听,才慢慢知道两个妹妹两个妹妹被翟王送给了赵衰和重耳两人做了夫人。为了查访季隗姐妹的消息,他不知挨了多少打。今天有幸在离重耳家不远的田间劳作,趁机逃了出来想找季隗帮忙,没想到还是被抓了回去。

季隗,叔隗姐妹早已做好了饭菜,摆好了酒肉等着赵衰带回他们的二哥隗渡团圆。兄妹三人都有一肚子的话想对对方说,隗渡跟着赵衰刚一进门两姐妹就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把隗渡扶到席上落坐让他喝酒吃菜,两姐妹见隗渡身上有伤自然伤心落泪。兄妹三人哭诉着廧咎如部战败后自己家人的惨状,隗渡和他的大哥是在对抗翟国军队时走散的,如今大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季隗姐妹讲,他们家中两个嫂嫂,一个侄子,一个弟弟,父亲,母亲都是廧咎如部战败后被翟军抓起来的,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一点踪迹没有。翟军俘虏他们一家时正好翟王领着卫队经过,见季隗,叔隗两姐妹貌美,便有心要送给重耳,于是把两姐妹单独关押了起来,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其它家人的消息了。两姐妹嫁给重耳,赵衰之后也请重耳等人帮忙打听了好些时日,但是毫无进展。翟军俘奴隶之后各自编号,不许他们再有姓名,如若谁敢以被俘以前的姓名相称便会被鞭打杖抽受尽折磨。被俘季隗兄妹的其他家人又不知分给哪个将军,大夫了,几经买卖,要想找到更是难上加难。即使把翟国奴隶挨个看一遍也未必能找到,想要再聚谈何容易!只能祈求上苍能给他们一个擦肩碰面的机会,以便重新相认,相互照顾了。